217 【亂上添亂】(2 / 3)

小小的中尉副連長在前進中,腦子裏勾畫出這麼一幕景象來——德軍兩翼在收縮,中路卻因“再次突破”而集中了大量的兵力,可以說德國人在不自覺間被戰況擠壓在一起。隻是,中尉無法猜估出究竟有多少德軍在即將來臨的火力急襲中喪命。

彈幕剛剛消失的瞬間,餘立廷向後一擺手就地趴下,兩名機槍手跳進一個彈坑架好機槍。更多的官兵在左右兩側密布的彈坑中形成散兵線,有的弟兄還嫌熱呼呼的彈坑不夠舒服,取下背包上的鋼鍬將彈坑修造成一個標準的單兵掩體。餘立廷明知即將來臨的戰鬥不是防禦而是大縱深的快速突擊,卻沒有出聲製止部隊的“無謂行為”,能夠保持這樣的作戰習慣是值得表揚和提倡的。

在左翼突擊隊後麵,唐淮源上校率獨立縱隊第2支隊慢慢跟上,向北麵延伸戰線。

兩翼的徐進彈幕停頓了五分鍾,還沒等德軍鬆口氣,強大的火力急襲在中路發起,一連串的白色中夾雜著紅色、橘黃色和藍色的閃光乍然出現,閃光中,一群群彎腰前進的德軍被炸飛,被嚇得掉頭就跑或者就地趴下。這些號稱陸軍第一強國的精銳,戴著新式鋼盔、裝備了不少衝鋒槍的德軍禁衛師步兵,在沒有己方強有力炮火掩護,卻麵臨中國遠征軍的猛烈而精確的炮火打擊時,種種表現比他們擊敗的英國第五集團軍好不了多少。

在落入精心構築的死亡陷阱,在血與火的交織中,在身邊的人一個個倒下、四分五裂的駭人現實麵前,德軍發出淒厲而絕望的嚎叫,無論官兵都意識到今夜的進攻是一場災難,是毫無希望的送死行為。

炮火急襲的尾聲很好地被嘹亮的衝鋒號聲和震天的呐喊聲延續,一陣密集而短促的機槍、步槍、手槍交火和手榴彈爆炸之後,短兵相接的肉搏戰,士氣如虹的進攻者和喪魂落魄的潰逃者之間的追殲戰,很快就演化成為一場夜幕中的混戰。

“不要停!機槍!打!”

“嘎嘎嘎……”機槍手操縱輕機槍向餘立廷手指方向一陣猛掃,官兵們隻得丟下那些被德軍丟下的火炮向前猛衝。人潮湧動的戰場上,衝擊在前的突擊隊隻要稍一停留,就會被背後湧來的人潮推攘著向前……

貢比涅森林中列鬆德斯車站,石鏗站在車站辦事房的二層小樓陽台上,傾聽著被森林屏蔽不少,卻依然清晰可辨的喊殺聲逐漸北去,放心地向候命的機車打了個“出發”的手勢。警衛營2連的官兵們在車頭、平板車上壘砌了沙袋掩體,架設了輕、重機槍和60迫擊炮,在咣啷咣啷的火車加速聲中向北滾滾而去。

阿夫勒河鐵路橋兩側站滿了工兵,一名交通勤務哨遠遠地迎著機車頭燈打出“通行”的旗語。鐵路橋北側的兩條浮橋上,第一旅屬37速射炮營、師屬野戰炮兵旅的75野戰炮團在人推馬拉中的喧鬧聲中快速過橋,105榴彈炮團則在南岸焦急等待。

平板列車剛剛通過,一群群唉聲歎息、慘叫呻吟或者互相攙扶著的德軍俘虜在獨立縱隊4支隊的押解下湧上橋頭,向南轉移。

當任士傑踏足北岸河堤時,戰局已經非常明了,阿夫勒河戰鬥結束了。德軍精銳的勃蘭登堡禁衛師和圖林根第一步兵師被打垮,潰散的德軍與反擊的第一旅部隊混雜在一起湧向帕賽爾。現在,就看第二旅的表現了。

參謀主任黃隱匆匆趕來,竭力保持著語氣的平靜,說:“師長,抓了德軍一名中將,看肩章和帽簷的標記,應該是炮兵中將,也就是那個禁衛師的師長奧托.馮.羅格斯塔德炮兵中將。這家夥頑固得很,拒不交出軍人證件!”

任士傑又驚又喜,扭頭問:“真的?沒搞錯?”

德軍的製服、兵種標誌、軍銜肩章、部隊番號、州別、職務標識太過於複雜,複雜到令中國遠征軍從上到下都腦袋發懵的程度。真要讓那些德軍俘虜們擺出自己的全套行頭來,絕對是蔚為大觀!軍官、士官長、誌願兵、義務兵的服裝不同,部隊的野戰製服也同時存在三個年代型別;禁衛軍團、擲彈兵團、火槍團的榮譽徽章不同,兵種的顏色標記不同,各州部隊的特有袖標足以令人眼花繚亂;還有諸如一級炮手、特等射手、獵兵營綬帶、包含步兵營、連番號信息的軍刀掛繩繩結……幾乎,軍服上每一件東西都有其特殊含義——紐扣、袖標、臂章、肩章、領章、頭盔、綬帶、勳章、掛繩、手套、靴子、皮帶,無不如此,讓人頭昏腦脹。搞啥呢?用得著這麼複雜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