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變得比剛剛更靜了，在緊貼上男人胸口時，她甚至能聽見他強有力的心跳聲。
“你喝酒了。”施黛用得是陳述句。她的目光毫無顧忌地打量青年低頭時的麵容。
——他長得很惹眼，背對著燈光時，五官立體而又深邃。用句話來形容，他就像是港台電影裏的男主，充斥著難以言說的矜貴感。
細看，二人還有些相像。
“喝得不多。”
施劭霖鬆了鬆環在她腰間的手，垂眸盯著她問道：“我走的這些天，你有想我嗎？”
施黛挑眉，避重就輕地答道：“家裏人都很想你，我當然也不例外。”
她這話說得滴水不漏，讓施劭霖找不出一絲可以深究或繼續的點。
這些官方的話術，怎麼就都用在了他身上？
施劭霖無奈笑笑：“施黛，我還是喜歡你之前的態度。”他將聲音調整在一個隻有她能聽見的範圍，“那個時候，我們還能躲在房門背後，瞞著所有人，偷偷接吻。”
極為大膽的言語。
施黛深呼吸口氣，突然覺得自己今天來接他是個非常錯誤的決定。他總喜歡讓她回憶這些，無論是在什麼場合。
這都已經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他為什麼還要搬出來說？
施黛撇開他手，轉身往後退了一步，語氣像是在強調：“哥哥，當時我們二人意識都不清醒，有些沒用的記憶可以忘掉了。”
“忘不掉。”施劭霖出聲否認，也忽略了稱呼，神情坦然自若，“你的吻技讓我記憶猶新。”
神經。
施黛臉上的笑沒掛住，她往後退了幾步，又在最後一步時，無語地轉過身，大步朝著車的方向走。
她真是害怕死了他的‘回憶腦’，明明能過去的事，他次次都要提及，然後又將她拉回記憶。
他究竟有完沒完？！
喝點酒就會變成這樣，他是什麼雙重人格嗎？！
“砰——”
車門自動關閉，發出落鎖輕響。
夜晚的冷風隨著青年的動作鑽入車內，衣角與坐墊發出細微摩擦，熟悉的柑橘香迎麵而來。
隔板緩緩升起。
他微側過頭，看向早已安分坐在位置上的施黛——她在看手機，瑩瑩白光照亮她的麵容，顯得極為柔和。
施劭霖好奇她手機裏的內容，但也想讓她將注意力全權放在他的身上。
“我在國外給你買了個生日禮物，你有興趣知道是什麼嗎？”
“……”
周圍寂靜，她並沒回應他的話。
施劭霖隻能轉過頭，借著黑暗，手指擠入她的指縫，然後又問：“今天在學校裏，你和靳也都幹了什麼？”
靳也是施黛名義上的未婚夫，兩家雖還未訂婚，但有過口頭婚約，並且對彼此都有意向，所以這是能預料到的事。
大拇指的扳戒緊貼她的虎口，冰冰涼涼，手背上凸出青筋。
施黛果然將注意力轉移至他的身上，答道：“我和他不是一個班級，所以今天根本沒見麵。”她打了個哈欠，順勢抽出手、轉過頭，繼續翻閱手機裏的內容。
施劭霖被她這態度氣得發笑。
不是，這手機到底是有誰在裏麵？！她為什麼連一絲注意力都不願意分給他？
施劭霖見不得她這副輕鬆模樣，緊跟著道：“那你跟柯讓呢？”
施黛沒注意到他的問題。
等到反應過來時，青年的手指已經觸碰上她的耳垂。她躲過去，將塞在耳內的耳機摘下：“不好意思，戴著耳機。”
“這不是你不聽他人說話的借口。”青年的聲音聽不出鹹淡，“即便對象是我。”
“我知道了。”
施黛應下，將手機放在膝蓋上：“所以哥哥剛剛是問了什麼？”
“……”
施劭霖在聽見稱呼時蹙眉，但現在顯然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他閉上眼，手指一根根輕落在座椅上，重複問題：“我問，今天你和柯讓幹了什麼。”
施黛好笑地回答：“他今天生病，沒來學校。我記得他有發朋友圈。”
施劭霖聽見這話，睜眼打開手機尋找‘柯讓’，隨即點進他的朋友圈。
——裏麵是很固定的內容，除了繪畫就是施黛和母親。
雖看著不爽，但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是個‘藝術家’。畫麵的色彩被他運用到了極致，即便不點開，也會造成一定的視覺衝擊效果。
除了他最新發的視頻。
“他發的‘生病’，是僅你可見吧。”施劭霖來回刷新頁麵，嘴上毫不留情，“藝術家就是會搞浪漫，雖然用得手段很幼稚，像小孩子過家家。”
“可能就隻屏蔽了你。”施黛撐著腦袋回應，“至少我周圍的人都能看見。”
“那你更要小心，他這樣的‘藝術家’，廣撒網很正常。”
“你怎麼看誰都不爽。”
施劭霖輕笑，沒應話，反倒是在好奇心的驅使下，點開了柯讓最新發布的視頻。
在視頻還未放大前，他甚至饒有興趣地調侃：“稀奇，他這條倒是不屏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