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流水聽弦2(1 / 1)

就那樣過了半個多月,離我去省城新聞單位工作的日子也近了,我反複的將自己整理出來的文字閱讀了幾遍,並打算將它收好,暫時的擱下。那天我的伯父突然到了店裏:“阿婷,給大伯拿點杭白菊來,敗敗火。”

我笑著轉身去取,一麵遞給他裝著菊花茶的罐子,一麵開玩笑著:“大伯,年輕人才火氣旺盛呢,你怎麼一把年紀了還有這麼大的火。”

大伯低頭弄著手裏的又抬頭看看我,表情複雜似乎有些難以啟齒,我以為他不開口了,誰知當我剛轉頭的時候,他突然問:“阿婷,那個,歐陽小友……”我突然莫名其妙的心頭狂跳,長久心不在焉,我怕有人看穿,會簡單的認為我一定愛上了那家夥,可是我自己沒有充分的預感到這一點,但我總覺得,家人背著我的時候一定會說一些“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的事情,或許他們也偶爾說到歐陽哥哥。

但是大伯並不善於察覺,他依舊說他的話,“哎,最近真背,都說開大會股市要大漲,但是最近買什麼跌什麼,已經連續四個交易日了,最近你大伯睡不好,夜裏做怪夢,夢見一隻巨大的紙鳶在天花板下飛,線拽在我手裏,卻拉也拉不下來,敢情這股市也下不來,還要漲吧。”他自問自答著。

“可是天花板下的風箏馬就算怎麼使勁往上,恐怕也飛不到哪裏去呀。”我隨口嘀咕道,伯父轉身皺了皺眉頭,“恩?”了一聲!

我趕緊說:“股市我是不懂。不管怎麼樣,人家都說隻要有決心拿到奧運會,應該都能賺一把的吧。”

“不過,也難說!不好說,這種事情,誰知道呢。”大伯看看我,走掉了,我在想他是不敢問我要人家的電話吧,就離開了。其實我也是想問問歐陽哥哥的事情,爸爸媽媽不大樂意提起,伯父應該是會講的,但是我一直沒有想好我要以什麼樣的態度去問。

我想我又失去了一個詢問的機會,因為股市又接連的出現了兩三天的上漲,大伯就沒有再到這裏來了。不過好在我馬上可以去省城,無論如何我有些興奮,這天中午我照例睡午覺,差不多到得起床的點了,但是我聽見了爸爸和媽媽的腳步聲,我媽開著衣櫥櫃在挑衣服,我爸就在床邊上坐下了,我故意蓋好毯子繼續睡。

“可憐的姑娘病得很重!”爸爸說。

“她得的是什麼病?”媽媽問。

“肺病,像她的母親盧氏,長期咳出來的肺病。”

“能治嗎?”媽輕聲的問。

“可以是可以的,要花點錢。她也是想治療的,就是想把天光買給她的屋子給賣掉了,回英國讀書的地方去,病如果治療好了,她就留在那,做一份屬靈的事業。”

“去教堂嗎?這孩子。歐陽他曉得嗎?”

我明白他們在談盧黃姐姐的事情,她得了肺病,是什麼病呢?

“你也傻,小拓要是知道,她還會跟我們說嗎?不過我看也是瞞不了多少時間,如果她要把那房子很快要賣掉,用來治病、出國。這麼大的事情能瞞得住的?何況人家小拓還住在那屋子裏,我說房子還能漲價,別著急賣,需要錢我們這裏支一些,她也執意不要我們幫什麼忙,出一分錢她都不要,國外回來的,獨立慣了。”爸爸說這躺到了床上去,歎了一口氣試探著問道:“你看,要不這樣,那房子咱們買下,給阿婷住。”

“你有心要幫幫天光和他的女兒就直說,還把女兒給拉出來當緣由,你就當我那麼不明白啊。”我媽挑出一件衣服,掩上房門:“我們的錢有一些是天光那賺來的,有一些是你的小友那賺來的,這樣的忙能幫不幫,我就要檢驗檢驗你是不是我老公了。”

“我這不是民主決策嘛。這個既然你沒意見就通過了。哎,夫人,我心裏頭還是有些不塌實,女兒去省城和她的歐陽大哥哥來往多了,兩年輕人日久生情可怎麼辦。你說。”

媽媽似乎猶豫了猶豫,或者她在爸爸的臉上讀著答案,或者忙於換衣服,長久了才說道:“你做爸爸的怎麼辦,是你的女兒。起來,起來,你給我起來,女兒學你一個德性,從小屁股一沾到床上,就要躺下,說什麼有的坐就不要站,有的倚就不要坐,有的躺就不要倚。起來!起來!”

他們老兩口似乎在打鬧,不得而知,我的心變作耳朵輕輕的貼在門外,躲著偷聽。

“歐陽人沒什麼不好吧,就是這,有些感情上的事情他沒搞明白,移居澳洲的女作家和兒子突然就跑出來了,不明不白的,還有就是和天光的女兒,我就是怕現在的年輕人做出什麼事情來,大家弄得都不開心。”爸爸若有所思的道。

“我不擔心,女兒是自己生的,自己了解個性,保守得很哩!還有就憑她的占有欲,一個在外麵不明不白的男人,多好她都接受不了。這個優點就像她母親,而且感情上的事情,我覺得她已經足夠大,懂得如何取舍的。下樓了,去店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