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唱第三遍的時候，客人默認是禦姐開口的歌詞卻被另一道聲音唱起。
“……噢多麼美麗的一顆心……”
鼓聲減弱，伴奏聲逐漸放慢，視頻鏡頭堪稱迅速地移到了那個貝斯手身上，稍一停留才發現人家根本沒開口，畫麵抖了抖就轉到了那個正確的人身上。
電吉他手站在麥克風前麵，炫目的燈光打在他臉上，在他垂著的眼睫下蓋出一層陰影，鼻尖那顆不甚明顯的黑痣卻讓人忍不住停滯了視線。
他的聲音被用作收尾的確有其緣由，那聲色裏帶著十足的頹廢感，低啞而漠然，勾著人的思緒就一去不回。
原本好些人跟著一起唱，現在聲音都逐漸消失，唯獨留下電吉他手的聲音。
“怎麼會 怎麼會 就變成了 一攤爛泥……”
最後一段旋律配合著他收尾，視頻畫麵就緊緊鎖定他的臉，直到退場。
31
樂隊一直排練到五點，六點就要去第一輪海選，季黎平邀請溫原來看，溫原沒有答應。
“晚上還有點事，”溫原說，“抱歉。”
季黎平抿了抿嘴。他沒有追問原因，但在場誰都看得出他的失落。
“反正我們明天就是正式比賽啦，通過海選對我們來說十拿九穩，”悅悅解圍說，“溫同學明天一定會來看的吧。”
溫原微笑點點頭。
32
晚上七點多的時候溫原收到了季黎平發來的通過海選的簡訊，他簡單回複後，就又再次看向那個許久沒有消息的聯係人。
彼時他正坐在一家咖啡吧靠窗的位置，靜靜地望著外麵的風景，任憑桌上的拿鐵慢慢變涼。他已經枯坐近一個小時。
他對店員們時不時投來的同情的目光視若無睹，片刻後反倒被贈送了一塊小蛋糕。
溫原有些意外，但是仍舊笑著和他們道謝，擺出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於是一個年輕店員就被幾個姐姐推著過來，很不好意思地詢問能否加一個聯絡方式。
“抱歉，”溫原說，“我目前有正在交往的對象。”
女孩看起來不算太意外。或許她們為溫原安排的人設是某個被女友放鴿子的癡情大帥哥，所以女孩斟酌了一下，還是解釋了一下。
“我知道是有點唐突，但是因為看見您一個人在這裏等了很久，”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後頸，“我還以為是……”
溫原垂眼看了看仍舊沒有消息的手機。片刻後他笑了一下。
“……他是個膽小鬼。”溫原說。
那條在發出後就顯示已讀的短信始終沒有得到回複。
33
那句話沒有解釋任何疑問，溫原再次道歉後就起身離開了咖啡廳，留下了一口未喝的拿鐵和同樣沒有動過的蛋糕。
他站在咖啡吧門口，在清脆的風鈴聲中再次編輯了一條短信。
【我們分手吧，老師。】
意料之中，仍舊很快就顯示了已讀，但是沒有回複。
溫原無意識又敲了幾個字，回過神後又一一刪除。晚風吹散了他的思緒，但秋日的夜晚並不讓人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