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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原有時候覺得命運真是可笑。
此刻他正在體育器材室，正準備找回自己上節課忘在這的機械表。
他在來的路上碰見班裏幾個刺頭，他沒有打招呼，並且習以為常要擦肩而過的時候被喊住了。
“你去哪，”某個寸頭詫異地看他一眼，“通校生不回家嗎？”
溫原看了他們一眼：“有東西忘在器材室了，回去拿一下。”
他們互相給了彼此幾個眼神，溫原等了幾秒後就沒再理會他們。
“聽說器材室有老鼠，”某個聲音在他身後這樣說，“如果你聽到一些不該有的動靜，也別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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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見某個櫃子裏簌簌的響聲，和有些急促的呼吸聲。
他想起前不久自己還在心裏嘲笑那些人低級的惡作劇。
這是不是進化地太快了？
……那我要怎麼做？溫原垂眸思考。
要假裝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嗎？雖然不像是他的作風，但是……但是這樣的事遲早會發生的。他知道反抗沒用。他沒有按照夢魘那樣做，現在就會有別人代替他做這些，這些本該是“他”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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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原俯身把手按在櫃門，拉了拉。櫃門果不其然被鎖住了。
“……誰？”
低啞的，微弱的，似乎隨時消散的聲音傳來。像垂死的流浪貓一般。
溫原沒說話。他直起身，目光逡巡片刻，就在牆上看見一串掛著的鑰匙。
鑰匙沒有編號。他換了幾次鑰匙，試到不知道第五把還是第六把的時候櫃門終於被打開。
突如其來的明亮光線讓裏麵縮著手腳的人下意識閉上了眼睛。溫原垂眼看他。
臉上沒有傷痕，小臂有幾處擦傷和淤青。這種反抗傷有時會被定義為受害者自己不小心磕碰導致。
“還好嗎？”溫原說，“可以出來嗎？”
說起來，這是他第一次和秦步夜說話。總有點諷刺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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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發抖。不是很明顯的顫抖，但是已經是用盡意誌去克服的程度。
真可憐啊，溫原想。但是其實應該也沒過多久吧？從和那些刺頭碰麵到現在，頂多過去二十分鍾。
“你能出來嗎？”溫原再一次問，“需要幫助？”
他將手遞過去，裏麵的人仍舊毫無反應，於是溫原隻能搭上對方的肩。秦步夜緩慢地偏頭看他，像是確認著什麼。
片刻後他抓住溫原的手。
很冰的手指，仿佛從寒冬過渡而來。溫原回握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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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步夜低著頭，垂落的黑發掩蓋了所有神情。他坐在器材室的椅子上，似乎暫時屏蔽了一切外來信息。
溫原在桌上找到了自己的表，他有條不紊地扣好表帶。晚自習的鈴聲響了。
秦步夜手指微動，終於站起身。他看向溫原。
“謝謝。”
溫原嗯了一聲。
在秦步夜要開門離開時，溫原忽然出聲。
“如果你打算和老師講，我可以幫你作證。”
秦步夜搭在把手上的手停住了。
“……那不會有任何作用。”他說。
他看向溫原，眼眸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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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天你會突然發現，人類在一出生就已經被劃分為三六九等。這並不是這個世界的守則，而是人類自己創造出來的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