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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原結賬出來後看見Ean在等他。
“呃,”他看見溫原出門,靠在牆上的身體直了起來,“我想讓你知道,我不抽煙……呃,我隻是有點好奇。”
溫原有些好笑地看著他。
“為什麼要和我解釋,”溫原說,“你難道以為我會和阿姨告狀嗎?”
Ean的眼睛瞪圓了一點,挑高了一邊眉毛,霧藍色的光芒在燈光下有些模糊。
看見對方似乎還要繼續說什麼,溫原拉開易拉罐,喝了一口咖啡。
“邊走邊聊吧,”溫原說,“如果你有空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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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的樣子,其實不像是好學生,”溫原說,“你多大來著?”
Ean沒好氣地瞪他一眼。
“十七,”他說,“你把我想成混混了?”
溫原笑了笑:“不至於。”
“你在這裏長大?”他又問,“你的中文很流利。”
“小時候是,”Ean說,“初中在意大利,高中又回來。”
溫原唔了一聲。
Ean瞥了他一眼,不知道在想什麼,猶豫後說:“晚上喝咖啡不會睡不著嗎?”
溫原搖搖頭:“我猜我已經免疫了。你父親是意大利人?”
“哈?”Ean尾音上揚,為溫原轉移話題的突兀,“……我們這是一問換一答嗎?是的,我爸爸是意大利人。”
“那接下來到我了,”他看見溫原露出悉聽尊便的表情,於是挑了挑眉,“這麼晚了為什麼會在這裏?”
“因為好奇,”溫原說,“來看看我們的好學生第一次抽煙是怎樣的。”
“……少來。”Ean扯了扯嘴角。
溫原彎了彎眼,偏頭看他。
“所以你不試試嗎?”
Ean在那一刻,的確有種突如其來地、被蠱惑到的感覺。
“……下次吧,”Ean說,他忽然覺得有點口渴,“下次我再試試看。”
“你知道嗎,”溫原沒有察覺到他閃躲的視線,他現在正觀察路上來往的人,“很多得肺癌的人群,其實自己並不吸煙。但是他們身邊往往都有吸煙者。”
Ean看向他。
“我猜這就是為什麼,當我知道我的外婆患上肺癌後並不吃驚的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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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溫原打了一個電話,他算不準病人能吃些什麼,因此隻帶了一束花。
醫院的走廊帶著消毒水的氣味,牆上掛著知識科普的板子。溫原和母親在病房外談了一會兒外婆的病情,才走進門。
記憶裏不苟言笑卻溫和的麵容逐漸和病床上的老人重合,她正在睡眠。溫原靜靜坐下。
母親請了高級護工,但是這不妨礙她依舊為一切事項感到憂慮。即使她麵色不顯,但是有些時候從氣氛一看便知。
溫原隻待了一個早上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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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很久遠的故事。
溫原那時還不能理解自己的夢。他不明白在夢中失蹤的貓兒為什麼在現實中也是如此。
他固執的尋求真相,於是在某個午後知道了事實。
“好像之前有一天這裏的確出現一具貓的屍體,”某個人說,“渾身是血,我猜或許是被車撞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