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竽略一怔忡,輕輕說道:“一個人……總是寂寞些。”
淩芮希深深凝視著她,忽然揚起一抹曖昧的笑容,傾近她臉旁,低聲說:“那我以後常常過來陪你。”
花竽羞得不敢看他,兩頰漸漸泛起紅暈,像搽了胭脂一般。
“這是什麼?你編的?”淩芮希瞥見炕床邊站著幾隻草編的螳螂和蚱蜢,好奇地拿起來看。
“那是小時候跟姊妹們編著玩的,留在身邊,也是為了睹物思人。”花竽的聲音微微低下去。
“姊妹?莫非是風花雪月中的其他三位?”淩芮希挑眉笑道:“今天在壽宴上看到了其他三個,可惜你沒去,要不然你們四個今天又要大出風頭了。”
花竽微微紅了臉,低聲問:“風竺、雪笙、月箏她們三個都好嗎?”
“看樣子是比你好,尤其大哥對風竺疼愛有加。”淩芮希看著她的眼睛,深感抱歉地說:“是我虧待了你,今後我會好好補償你。”
花竽心中感動,呆呆地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你想要什麼補償?隻管跟我說。”淩芮希輕輕握住她的手,意外地發現她的手晶瑩美麗得有如象牙雕琢出來的一般,如雪的皓腕微帶一點紅暈的血色,握在手裏的感覺柔若無骨。
“奴婢真的……什麼都可以要求嗎?”花竽不敢縮手,但是雙頰已經滾燙得快要燒起來似的。
“當然是。你想要什麼?說來聽聽看,我能做到的都會盡量補償你。”他欣賞著她的纖纖玉指,笑眼底下閃動著一抹迷魅的幽光。
“我希望可以時常出去走走。”花竽幾乎沒有多加思考,就大著膽子脫口而出。
“就這樣?”淩芮希愕然抬高濃眉。
花竽用力點頭。
“你不覺得你的這個要求太浪費嗎?”簡直是低估也侮辱了他的能力。“我再給你時間想一想,想清楚了再說。”
花竽認真地想了想,然後點點頭,說:“奴婢想清楚了,奴婢希望可以常常見得到風竺她們,還希望可以回後花園閣樓裏看一看老夫人和秦姑姑,有的時候,也想到『雲養齋』外的園子走一走,看看花、喂喂魚……”她頓住,小心地看他一眼。“差不多就這樣了。”
“你的要求竟然都跟我沒有關係。”淩芮希搖頭輕笑。“你難道不想貼身服侍我?不想要我?”
花竽臉紅尷尬地低下頭,她確實隻憑直覺要求,並沒有往他身上去想,他這句話無疑又再次點醒了她,從人生的利益上選擇,她應該毫不考慮地抓住這個機會得到淩芮希才對。但是,在她私人的情感上,淩芮希還未占有一席之地,所以,她仍然聽從了自己心底的聲音。
“『雲養齋』裏有先來後到的規矩,奴婢也不便強求。”見淩芮希臉上並無不悅的表情,她才小心翼翼地說道。
“『雲養齋』什麼時候有先來後到的規矩了,我竟不知道。”他冷笑。
這一瞬間,花竽看見他眸中閃過犀冷的眼神,但很快又被溫柔的微笑蓋過去,讓她很困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好吧,你的要求我一定會用力地補償你。”他輕歎,寵溺的嗓音聽起來沙啞而迷離,如酒香般醉惑。
花竽情不自禁地迷醉在他動人的低語及醉人的視線裏。
“對了,我補償你,你也幫我個忙吧。”淩芮希從腰間錦囊裏取出一張摺疊成方形的紙,放在她白玉般的掌心中。
“這是……”她慢慢打開來,愕然呆住。“一張白紙?”
淩芮希微微一笑。
“你可以叫它『無字天書』。”
花竽迷茫與不解地看著他臉上溫柔的笑容,彷佛在他的笑容底下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