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2 / 2)

“不用了,這裏有你和錦荷服侍就好了,你想怎麼安置花竽我不會過問,但是偶爾也該讓她和風竺那些姊妹們見麵敘舊,沒有理由限製她的行動。”

“我沒有限製花竽不能跟那些丫鬟見麵,她從來沒有要求過要見她們呀!”迎月蹙了眉,語氣有些不快。

“若她要求了,就順她的意吧。”淩芮希閉上眼,語調有些淡漠和厭倦。“我困了,你也去睡了。”

迎月怔怔地坐了半晌,才緩緩站起身放下床幔,幽幽歎了口氣。

以前隻要是這麼冷的天,淩芮希常常會把她拉上床一起睡,但是自從上回她腸胃不適卻誤以為有喜的風波之後,淩芮希就再也沒有碰過她了。她知道是自己太過心急,沒有等大夫診過脈就把話傳給了香靈夫人,也許就因為這樣而惹惱了淩芮希,讓他漸漸對她冷淡起來。

若不是淩芮希始終不定下她的名分,她也不會如此心急,尤其他的脾氣深沉得教人捉摸不定,對她的愛意也不是多麼深刻明顯,若沒有一個實實在在的名分給她,總是讓她不放心。沒想到她太操之過急了,反倒把他推離自己更遠,她的心也就更加空落落了。

前些日子有傳聞皇上要把公主下嫁到蘭王府來,雖然蘭王府裏五個兄弟都有機會被選中為駙馬,但是隻有側室香靈夫人所生的芮玄和芮希最有可能被選中,其他幾個兄弟都是妾室白淇茉所生,被選中為駙馬的機會微乎其微。如果是芮玄被選中便罷,但她擔心萬一被選中的是芮希,一旦嬌貴的公主正式入府之後,她再想要任何名分將會更加困難了,而如今在“雲養齋”裏又有一個經老夫人調教出來的出色丫鬟花竽,不論容貌還是才華都高她一等,麵對這樣的內憂外患,她的心都要被煩惱烤得焦灰了。

她本來看準了花竽是個性情怯懦、好捏好揉的軟柿子,將近半年來冷落著她,她也能靜靜地不吭聲,還以為她對自己不再有威脅了,沒想到她忘了她還有其他的好姊妹們,她們的存在對她而言也是潛在的危險。

迎月暗暗祈禱皇上不要選中芮希當駙馬,也暗暗防阻芮希發現花竽的存在,她多麼害怕花竽搶占了芮希的心,會危害到她的地位。她是香靈夫人言明要給芮希的,所以打心底認定了自己就是蘭王府的四姨奶奶,她不容許任何人搶走屬於她的地位。

可惜迎月再怎麼小心防阻,還是防不勝防,她沒有想到,淩芮希終究還是發現了花竽。

對淩芮希來說,花竽是一個不擅長爭寵鬥智,但卻可以守得住秘密的人,而他現在就有一個天大的秘密需要有人幫他守住,花竽正是一個極佳的人選。

也許因為睡過了一個午覺,又可能因為見到淩芮希帶來的衝擊太大,此時都已經快四更了,花竽還是睜著大眼,了無睡意。

她躺在溫暖的炕床上,手裏捏著淩芮希交給她的錦囊,回想著淩芮希闖進花塢後發生的事,還有他對她說過的每一句話——

“幫我藏好這張『無字天書』,這裏麵藏著極大的秘密,除了我以外,絕對不能交給任何人。”

淩芮希叮囑的話還縈繞在耳邊,她記得自己這樣回答他——

“既然是這麼重要的東西,為什麼要交給我來藏?”

淩芮希揚起無奈的笑容,對她說道:“因為我沒辦法在『雲養齋』裏藏任何一件東西,迎月和錦荷是我的貼身丫鬟,我身邊有些什麼東西她們都了若指掌,在她們麵前我根本藏不了任何東西。”

她愈聽愈糊塗,服侍他多年的貼身丫鬟都不能知道的秘密,為什麼肯交給她收藏保密呢?她和他相見也不過才一個時辰而已,他怎麼就能放心讓她擔起替他保守秘密的重任?

實在怎麼想也想不透,怎麼猜也弄不明白。

花竽小心翼翼地打開錦囊,再度拿出她一夜裏已經反覆看了無數次的“無字天書”,困惑不解地歎了口氣。

明明就是一張白紙,真的就隻是一張幹幹淨淨的白紙而已,不管她怎麼用力地看、仔細地瞧,就是找不出任何字跡,連一個點或一條線的蛛絲馬跡都看不到,更別提什麼“極大的秘密”了。

淩芮希該不會是跟她鬧著玩的吧?難道隻是隨便拿張白紙來試驗她對他的忠心程度嗎?

不管有多大的困惑和疑問,既然淩芮希那麼嚴峻地交代過她要藏好這張“無字天書”,並且要求她緊守這個秘密,她就必須認認真真地把這張“無字天書”視為一個“極大的秘密”。

她把“無字天書”珍重地摺好,小心地收回錦囊裏,錦囊中還有顆小小的玉印,用篆體刻著他的名字“芮希”兩個字。

雖然她也曾看過老夫人身上配戴的玉飾,但玉的好壞她分辨不出來,隻覺得這個小玉印有著像枇杷般鮮豔漂亮的顏色,可愛極了。

“這顆玉印就當是我給你的謝禮,將來你可以把『芮希』兩個字打磨掉,換上你自己的名字。”淩芮希很溫柔地對她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