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就好。如果我不支開迎月，錦囊的事總會被她發現。”
“原來，四爺是因為這個緣故才要迎月姊姊回家去，不是真的要責罰她。”花竽淺笑道。
她自己也是被買進來的奴婢，所以能夠了解迎月的心情，換成了她，她也不想離開“雲養齋”，不想離開他。
“責罰她也應該，如果身邊留著這種不懂得自尊自重，專會惹是生非，背地裏使壞的妻妾，那不是永無寧日嗎？我最討厭淺薄無知、心性卑劣的女人了。”淩芮希淡淡地說。
花竽聞言，立刻開始反省自己有沒有那種淺薄無知、心性卑劣的症狀？
“你不是那種女人。”淩芮希挑眉揚著嘴角輕笑。
花竽嚇一跳，他怎麼會知道她在想什麼？
淩芮希慢慢站起身，背對著她，低聲說道：“老夫人出身名門望族，是當代不可多得的才女，也隻有像老夫人這樣的出身，才能把你們風花雪月四個丫鬟調教得如此出眾，別說王府裏所有的丫鬟都及不上你們了，就連我的二姊芮豔和三妹芮敏，與你們一比也都遜色一大截。”
“四爺誇獎了。”花竽唇角含著融融笑意。
“其實，把你們留在王府裏當丫鬟是委屈了你們，也可惜了老夫人的一番苦心栽培。”他轉身，深深看著她，目光明澈似一泓清泉。
花竽傾頭微笑，輕輕說：“四爺，我們四個人都是貧苦人家出身，能被賣進王府，又能得老夫人調教，對我們來說已經是極大的福分了，普通人家有多少人豔羨我們的命運，怎麼還敢有委屈的想法。”
“蘭王府裏有才貌出眾的四大丫鬟已經是滿城皆知的事，其實有意求配的人不少。”他直直望進她晶亮的黑瞳，溫柔至極地說：“花竽，以你的條件，可以嫁進不錯的人家，當個正室夫人，不用在王府裏當奴婢，如果你想聘出去嫁人，從此脫離奴籍，我可以成全你。”
“不！”她驚愕地搖頭。“我不要離開王府，我已經是四爺的人了，怎能夠再嫁給別人。”
“再嫁別人有何不可？你可以有更好的選擇，難道你想一輩子當奴婢服侍人？”淩芮希淡淡地說。“如果由我來替你安排親事，我來幫你挑選一個各方條件都不比我差的人娶你為正妻，你可願意？”
她駭然大驚，顫聲嬌喊：“我不願意！”
淩芮希凝睇著她驚惶的反應，輕聲歎息。“你要想清楚，就算當了我的侍妾，將來我娶進門的正妻還是會把你當丫鬟使喚，你想過這樣的日子嗎？”
“我願意！”花竽急切地點頭。
自小，老夫人就一直灌輸她們要當“蘭王府男人的妾室”，所以她早就能接受自己的人生和命運的安排了，何況如今的她正深深愛著淩芮希，更不可能有半點推翻命運的想法。
“花竽，你要聽清楚，我隻給你一次機會，放棄了就別後悔。”淩芮希雙眸溫潤柔和，唇角含著淺笑。
“不會後悔。”花竽堅決地搖頭，握緊了微顫的小手，忍不住怯聲吐露。“我隻想要留在四爺的身邊，隻想要天天都能看見四爺。”
他深歎，朝她展開雙臂。
她綻開笑容，撲入他懷裏，依戀地躲在他的氣息裏，傾聽低沉有力的心跳，感受著他身體的熾熱，這樣，她就能安心了。
“四爺，以後別再問我這些了，在我心裏沒有你說的那些『如果』，就算這世上真有比四爺更好的男人，我也不要。”她伏在他的胸膛上，不安而無助地環住他的頸項，坦誠傾吐。
淩芮希擁緊她，撫著她的長發，輕輕歎息。
她是他的丫鬟，占有她彷佛是理所當然，這種事在各個王公貴族間向來都是被默許的，不會有人認為他不對，他也不必有罪惡感。打從見到花竽的那天起，他就是這樣看待她的存在。
從小到大，他早已經習慣身邊女子的服從、柔順、付出與奉獻，這些特質花竽的身上也有，然而真正吸引他的卻是她美如蘭的氣質，還有凝視著他時那種幾近癡迷的純稚眼眸。
她宛若一朵柔嫩的嬌花，靜靜地、柔美地吐露著淡雅的芬芳。
花很美，卻也脆弱，禁不起一陣疾風的摧殘，這是他不愛花的原因。
但是，他現在願意看顧這朵嬌花，不想讓她受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