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上麵有什麼嗎?”她搖搖頭,好奇地問。自從拿到“無字天書”的那一天忍不住好奇看過以外,就沒有再那麼認真地看過了,她真正感興趣並愛到心坎裏的是那顆枇杷色的小玉印,因為上頭的“芮希”兩個字深深擄獲了她的心。
“如果我有辦法知道上麵寫什麼就好了。”淩芮希支著額角,深蹙眉頭,似乎在思索著什麼難解的謎。
“原來紙上真寫著東西?”花竽好奇地靠過去細看那紙,最初,她都沒有往密寫字跡這方麵去想,現在經他點頭,忽然靈光一閃,脫口說道:“難道是融明礬水寫的字?”
“你知道礬水可以密寫字?”淩芮希詫異地盯住她。
花竽點點頭,盈盈淺笑道:“礬水還能作畫呢!以前畫雲煙和雨景時,老夫人曾教我用礬水刷紙,這樣畫出來的風雨雲煙就會特別自然。”
淩芮希突然領悟過來,他忘了她會作畫,而作畫時常需要用礬。
“你可知道要如何才能看得出來究竟是不是用礬水寫的字?”他急著想聽聽她的說法。
“我想……弄濕以後再烤乾應該就看得出來了吧?”花竽側頭思索,雖然她知道礬水的用處,但並沒有實際這麼做過。
“萬一不是用礬水寫的呢?”因為若是不確定,在上麵動任何一點手腳都會直接毀掉這張藏寶圖。
“先用清水輕輕刷一遍就知道是不是礬水寫的字了,因為沒有被水吸進去的部分一定就是字跡。如果不是礬水寫的,立刻用火烤乾,應該就可以回複原貌,不至於有太大的差錯。”這一點她可以肯定。
淩芮希深吸口氣,有些猶豫不決。
“四爺想試一試嗎?”花竽小心輕問。“這是一張質地堅韌的玉版紙,輕輕刷過一道清水其實不會造成太大的損傷。”
“可是……一旦試了,禍福難料。”淩芮希擰眉凝睇著桌上的白紙許久。
自從東宮太子把這張藏寶圖交給他以後,他雖然知道幾種可能解開密寫文字的方法,但遲遲不肯動手,就是擔心這張藏寶圖會給他帶來禍害,畢竟這張藏寶圖是太子私自從皇上的密匣裏偷出來的,皇上遲早有一天會發現,到時候追查起來,後果難以設想。
本來,他想用解不開謎底當藉口,讓太子把藏寶圖收回去,這樣他就可以擺脫這個禍根了。
但是,今天和太子一席對話之後,他才猛然驚覺,無論自己歸不歸還這張藏寶圖,或者能不能解開謎團,他都成了手握藏寶圖的最大嫌疑人,已經陪著太子一起陷在這個泥沼中脫不了身了。
“奴婢不知道四爺為何要因為這張『無字天書』而如此煩惱,不管是福是禍,奴婢都會陪著四爺。”花竽仰麵看著他,雙手緊緊與他交握,臉上帶著禍福與共的無怨笑容。
淩芮希的目光凝在她嫣紅的臉頰上,有片刻的怔忡失神。
當初他要她替他看管藏寶圖,就是看準了她性格上的優點和對他的忠誠,然而他的自私卻害得她必須陪著自己遭禍,他怎麼能害了無辜不知情的她。
“我準備物歸原主。既然知道可能是禍,就不能拿蘭王府無數條人命跟著我冒險。”他緩緩鬆開她的手,把那張隱著字跡的玉版紙小心摺好,決定在皇上發現密匣裏的藏寶圖失蹤以前還給太子。
花竽見他神情凝重,甚至還提到了“蘭王府無數條人命”,微微心驚。
蘭王府的地位已十分尊榮,誰能動搖得了蘭王府?能動得了蘭王府的人,權勢一定更高了。她思索著,不免也深深憂慮起來。
“四爺怎麼決定,我都聽四爺的。”她的小手輕撫他英挺俊美的麵容,想撫平他躁動不安的心緒。
淩芮希的眸光溫柔如水,他輕吻了吻她的額。
“這個錦囊你找個機會溜到園子裏尋個隱密的地方丟了。”他把錦囊連同那張藏寶圖一起放進花梨小桌下的抽屜裏。
花竽忙起身從自己的包袱裏取出風竺替她縫製的香囊來。
“四爺,收進這個香囊裏吧,還是讓奴婢幫你看管著比較放心。”她把隱著字跡的玉版紙從抽屜裏拿出來,同時也把錦囊中的玉印取出來,兩者一起小心地放進香囊裏,然後依舊戴在頸上。
“迎月和錦荷她們沒有太為難你吧?”他低聲問。
“沒有。”雖然迎月和錦荷對她的態度冰冷淡漠,但大概是顧忌淩芮希,所以對她還算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