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1 / 2)

淩芮希回到“雲養齋”時,見疊翠站在正屋外朝窗內探頭探腦,奇怪地走過去揪了揪她腦後的小辮子。

“你在看什麼?”

疊翠嚇了一跳,轉身看見淩芮希,忙退後一步,朝屋內暗暗一指,小聲說:“四爺,花竽在裏麵。”

淩芮希頓時笑容凝結,警戒的雙眸已然猜到答案。

他慢慢走進去,果然看見花竽在,正和迎月、錦荷三個人圍坐在燈前,手裏都做著針線活兒。

“四爺回來了。”迎月看見他進屋,立刻放下針線沏茶侍候。

錦荷也起身端熱水給他淨手,隻有花竽呆站著,不知道該做什麼好,一逕用羞怯而欣喜的眼神望著他。

淩芮希每回看到花竽這樣的眼神,總是心動不已,如果此刻是在花塢裏,她早就像小貓般飛撲到他懷裏磨蹭了,但是現在礙於迎月和錦荷在眼前,她隻能乖乖地站著,什麼也不敢做。

“四爺,奴婢把花竽挪進來服侍你了,以後花竽就睡暖閣裏間的榻上,可以近身服侍四爺,我跟錦荷在外間擠著睡就行了。”迎月和顏悅色地笑說。

花竽看見迎月在淩芮希麵前換上了一張溫柔可親的臉,彷佛多麼好心大度,心中萬分詫異她竟如此會作戲。

淩芮希淡淡看了迎月一眼。

“花竽在花塢不是住得好好的,把她挪進來幹什麼?”他沒有接過她送上來的熱茶,隻用錦荷端來的熱水淨了淨雙手。

“現在『雲養齋』裏誰不知道花竽已經是四爺的人了?不多久,太太那邊也一定會知道,我若還裝作不知,難免有人會在暗地裏說閑話,說我苛待了她。”迎月低聲說道。

“原來是怕人說閑話。”淩芮希挑眉一笑,斜睨她一眼。

迎月眼神微黯,幽幽地說:“奴婢知道四爺一定在心裏怪我冷待花竽,所以才會隱瞞奴婢,不讓奴婢知道你跟她的事。”

“你隱瞞我的事似乎更多一點。”淩芮希的神情微含一絲冷意。

迎月忽然軟軟地跪下來,帶著懺悔的口氣,低低地說道:“奴婢服侍四爺這麼多年了,從來都是小心翼翼,謹守分寸,但是在花竽的事情上,奴婢的心眼是窄了些,冷落了花竽,是奴婢的錯,奴婢願意領罰。”

花竽沒料到迎月會有此舉,怔然傻住。

“『雲養齋』有『雲養齋』的規矩,這話好像是你說的。”淩芮希微眯了雙眸。“既然這樣,你確實應該做好榜樣。”

迎月終究不敢在他麵前太過出言不遜,隻得忍氣勉強一笑。

錦荷在一旁忍不住插口說道:“四爺,迎月姊姊十五歲就被太太買來服侍四爺,小心殷勤地服侍了四年多,雖然四爺沒有正式將迎月姊姊收房,也沒有正式給她名分,但王府裏誰不是早把迎月姊姊看成四姨奶奶了?四爺遲遲沒有訂下她的名分,這一年來待她又是冷冷淡淡的,現在來了個花竽,馬上就占據了四爺的心,要說委屈,她可比任何人都委屈呢!”

花竽怔然凝望低著頭傷心落淚的迎月,胸口拂過一絲難過的情緒,心情宛若秋日裏的落葉般蕭索。

淩芮希冷冷朝迎月和錦荷掃一眼,被迫要麵對他始終回避的問題了。

迎月剛被母親送來他身邊時,他才十八歲,正是剛剛成年的男子****最容易衝動的時期,母親把迎月安排給他的用意,就是要讓他明白男女之間的事,給他一個可以抒解****的對象,避免他在迎娶正室妻子以前到外麵胡來。

剛開始,迎月少女的天真和柔軟的胴體確實讓他好奇並沉溺了一段時間,直到他發現迎月漸漸地有了心計與城府,並將她的力量蛛網般地罩住“雲養齋”。

為了確保自己的地位,她開始懂得拉攏母親當靠山,刻意討母親的歡心,甚至妄自尊大起來,對小丫鬟都不夠寬容,這樣的迎月失去了原本的天真可愛,變得眼淺勢利,愈來愈像父親的妾室白姨娘。

王府雖然有正室夫人汪若蘭,但她避世而居,幾年也難見一次麵;而母親柳香靈雖為側室,但精明能幹,個性要強,把王府的總帳房握在自己的手裏管;白淇茉就是個丫鬟收房為妾的姨娘,淺薄無知,專愛惹是非,連她的三個兒子都為她頭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