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叩謝皇後娘娘大恩。”
說著,一把老骨頭又想跪下去。
好在秦嬤嬤就在他的身邊,將他的身子托起來:“吳奉禦不必多禮了,奴婢送您出去吧!”
得走偏門,不能讓林夢那丫頭瞧見了。
吳奉禦前腳剛走,趙忠就回來了:“娘娘,奴才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將杜若蘭引到了簪子掉落處,鄭二郎君晚些時候也會過去的。”
秦婉卿點點頭:“辛苦你了,小興子給你在房裏留了飯,快去吃點吧!”
“不辛苦,這都是奴才該做的,多謝娘娘體恤奴才,奴才告退。”
“娘娘……娘娘您受苦了……”
香書和妙畫兩人滿臉帶淚,哭得不能自已,跪倒在秦婉卿腳邊。
“頌琴都告訴你們了?”
摸著兩個小丫頭的頭,秦婉卿神色有些動容。
上輩子,她們都是為了救她而死的。
妙畫憐她被囚大明宮,想出宮向秦家求救,卻被杜若蘭帶來的人抓住,私自用刑,折磨致死。
香書不忿杜若蘭隻手遮天,要去尋皇帝告禦狀,卻被巡衛的鄭鳴遠發現,她不知鄭鳴遠早與杜若蘭廝混,求著鄭鳴遠和鄭牧忝兄弟帶她去見皇帝。
那鄭牧忝表麵答應,卻將她帶至無人處施以獸行,最後她不堪受辱,投井自盡。
兩個丫頭滿眼都是心疼:“頌琴說娘娘夜夜夢魘,夢到的都是前世之事,奴婢竟不知,那些人都是如此的人麵獸心。明麵上將娘娘奉若神女,背地裏卻……”
妙畫擦了擦眼淚:“娘娘,奴婢就是豁出去這條命,也不會讓舊事重演。”
香書也狠狠點頭讚同:“奴婢再也不說陛下和鄭二郎對娘娘好了。”
他們的好裏,摻雜了太多自私的情感,怎麼能因為她家娘娘不願意,就百般汙蔑,甚至殺了秦府上下三百條人命呢?
“都過去了。”
昏黃的落日餘暉在大明宮的上方交織出絢麗的色彩,秦婉卿望著那抹昏黃,柔和的眼神在一瞬間變得銳利:“本宮會讓他們血債血償的。”
妙畫和書香哭紅了眼,秦婉卿便讓她們二人回房休息了,免得有心之人見了疑心。
她在等……
等今晚鄭鳴遠是來,還是被杜若蘭絆住手腳,要耽擱了時辰才來。
第一次見麵,還是那個曾經被裴璟行藏起來,把她“氣哭”的小秀女,鄭鳴遠……還會像前世那般,深陷杜若蘭的柔情,無法自拔嗎?
她也很好奇鄭鳴遠會怎麼選?
四月中,春草萋萋,假山裏還有叮人的蚊蟲。
杜若蘭拍著臉上和腿上的蚊子,暴躁得都快坐不住了:“這個鄭鳴遠,到底什麼時候來?我都快被蚊子咬死了。”
“沙沙沙……”
有腳步聲傳到她的耳朵裏,杜若蘭忙理了理頭發,轉換柔弱可憐的表情“嗚嗚嗚”地哭了起來。
黑影逐漸靠近,高大的身影遮住了洞口的月光,淡淡的竹葉清香將杜若蘭籠罩:“你哭什麼?”
花容月貌的女子抬頭,眼前的人卻嚇了她一大跳:“陸……陸少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