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璟行自顧自的腦補了無數畫麵。
都是秦婉卿抱臂哭泣、黯然神傷、破碎病弱的樣子。
他緊緊抱著秦婉卿:“卿卿,朕向你保證,除了德妃和佟妃日,朕真的……不會再讓任何嬪妃有孕。”
無所謂,反正你多生幾個,少生幾個,對我來說都沒有區別。
終究,裴家的江山是要毀在她手裏的。
“臣妾相信陛下。”
帝後二人沒有因為德妃和佟妃有孕一事而鬧掰,這兩位娘娘的肚子也就在皇帝這裏保住了。
大明宮——
吳奉禦跪在含元殿中:“娘娘的大恩大德,老臣沒齒難忘,請娘娘受老臣一拜。”
秦嬤嬤手腳麻利的扶住他:“吳奉禦,您是伺候過先帝和陛下的老人了,娘娘也不忍您因旁人失誤而枉送性命。”
這麼淺顯的道理,皇帝也是懂的,他和皇後娘娘的區別,就是一個把他當人,一個把他當奴才。
奴才自然就是說殺就殺的,還不如主子們養的一條狗金貴。
秦婉卿隻問了吳奉禦一句話:“你是想做人,還是想做狗都不如的奴才?”
還是那句老話,能活著,誰又想死呢?
吳奉禦也是兢兢業業在尚藥局裏幹了大幾十年,熬死先帝,侍奉新君王,才有如今的地位。
日子蒸蒸日上的,他怎麼舍得死?
吳奉禦聽了秦嬤嬤的話,扶著腰從地上站了起來。
不過是遭受了驚嚇,他鬢邊的白發橫生:“娘娘,老臣年事已高,宮中諸事已經是力不從心,但老臣有一徒弟名為蘇旦,醫術高超不在老臣之下,他還年輕,素有野心,或許能為娘娘分憂。”
但……
他雖是個醫學造詣的天才,心性卻不夠光明磊落。
吳奉禦就是怕他惹禍,才一直壓著他,沒提拔他上來。
蘇旦雖然頗有微詞,但隻是心中不服,不曾對他這個師父不敬。
經此一事,吳奉禦對皇帝已經灰心絕望,他想告老還鄉,回家含飴弄孫了。
他年紀大了,爭權奪利這種事,要交給年輕人去做。
秦婉卿點點頭:“本宮也不想為難吳奉禦,畢竟你為皇家貢獻了一輩子,那蘇旦……確定可信嗎?”
吳奉禦拱手道:“回娘娘,他人雖有些歪斜,但很尊師,對提拔自己的人,絕對忠心。”
他原先隻是一個小小的學徒,在尚藥局摸爬滾打,是他使了些手段,才讓吳奉禦看到了自己的才能。
吳奉禦惜才,收了他做親傳弟子。
他也沒有讓自己的師父失望,不過四五年的時間,已經學了滿身的本事。
以他現在的醫術,早就超過尚藥局中所有的師兄弟,就連他這個師父,再過幾年,怕也不如他了。
那麼有野心的人,因為吳奉禦壓著,不得升遷,也沒有動手除掉自己的恩師,隻是時常不忿,覺得自己應該有更大的作為。
他或許壞,但壞得有自己的堅持,這種人用起來,不怕反傷自身。
“既然吳奉禦想告老還鄉,那本宮也會替你在陛下麵前美言幾句,想必陛下不會太為難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