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激動地扯下自己肩頭上的薄紗,目光悲憤沉痛:“你就那麼喜歡跟女子做那樣的事嗎?我給你不就行了嗎?為什麼要這樣對我?那人是陛下藏在太極宮的人啊!你說要幫我地,你就是這麼幫的嗎?幫到她床上去了嗎?”
她不僅扯下了薄紗,還要去扯自己的襦裙。
“不要!”
鄭鳴遠珍而重之的脫下自己的外袍,將她裹得嚴嚴實實:“卿卿,她自甘下賤模仿你,誘我與她犯錯,你和她不一樣,你是我放在心尖上的人,我愛你……我不會冒犯你。卿卿,你相信我,我愛的隻有你。”
秦婉卿先是低低地發笑,然後是瘋狂地大笑,最後跌坐在地上。
她用食指撥了撥臉上的淚珠,從枕頭底下抽出一封信:“最後再幫我送一次信,從今往後……我們恩斷義絕。”
早就料想到的結局,但是從卿卿口中說出來,鄭鳴遠的心一陣陣抽痛。
可事到如今,他能怨誰?
是自己的定力不足,才著了有心人的道。
顫抖的手接過那封信,鄭鳴遠像是再也不能承受秦婉卿怨恨的目光,轉身奔出大明宮。
他是習武之人,奔跑的速度很快,但怎麼看都有種落荒而逃的狼狽感。
妙畫看著已經走到大明宮角門拐角的陸乘鳶,露出一抹壞笑,隨即換了一副驚慌神色:“來人……快……快來人……”
陸乘鳶是娘娘吩咐,在鄭鄭二郎來之後立馬讓趙忠尋了理由引來的。
小宮女氣若遊絲地躺在地上,嘴裏的話斷斷續續,也隻有陸乘鳶聽到了:“來人……有……有采花賊……”
“你說什麼?”
陸乘鳶會在大半夜的時候來大明宮,是因為白日裏查稅時,聽見秦婉卿宮裏的管事太監說大明宮的賬目對不上,不知道是不是有哪個膽大包天的在賬簿上動了手腳。
可惜大明宮裏沒有善查賬的,皇後娘娘看了好幾天都不知道到底哪裏出了問題,為此很是頭疼。
夜半到訪,能與卿卿互訴衷腸,再順便解決她的麻煩,陸乘鳶是故意挑在趙忠“無意間”透露的皇後娘娘的安寢時辰來的。
屆時人少,不會被人發現。
可是!
他剛才看見鄭鳴遠從大明宮逃出來,妙畫又叫著采花賊!
他腦子一陣陣的眩暈:“妙畫,不要叫人,叫人來……你家娘娘就完了。”
這後宮之中,可容不得失了貞潔的女子穩坐後位。
妙畫流著淚:“那鄭二郎君往日就時常借著職務之便,半夜三更來輕薄我家娘娘,娘娘不敢讓後陛下知道,免得傳出去毀了名節,奴婢真沒想到,他竟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嗚嗚嗚……”
“陸三郎君,我家娘娘她……她戀慕之人是您。”
竟然連她身邊的宮女都得知了此等密辛之事,看來卿卿對她的愛意,在大明宮也不算秘密。
一個女子尚且有勇氣如此熱烈,他又有什麼好怕的?
前世他就是太懦弱,思慮良多,才會與心愛的姑娘一次次錯過。
這一世,他絕不會讓悲劇重演,他要珍惜卿卿,對卿卿更好一點。
鄭鳴遠敢欺辱卿卿,他一定要他死得很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