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他更注重外衣和配飾,視覺效果上來說,深灰色和淺灰色差別不大,尤其這是一件室外要被外套籠罩室內要被白大褂遮蓋的毛衣。
江嶼眠捏著手機上上下下地看對話,越看越覺得,這與其說是合理的建議不如說是沒什麼意義的遠程控製。
但林大夫很配合,第二天江嶼眠醒來就看見幾個小時前林鶴書發來的自拍,他穿著深灰色的毛衣外麵是雙排扣的黑色大衣。
還有一句:“早上好。”
江嶼眠恍惚以為還在家,林大夫隻是去上班。
門外帕帕嗚嗚咽咽地在撓門,他醒過神來,掀開被子起身出去。
這是個套間,帕帕在外間,自動投食機也帶來了,但是最近在家林鶴書天天早上給它開罐頭,今天沒人開它就來要了。
江嶼眠開了個罐頭,沒有立即給它,而是拿在手裏引誘它:“帕帕。”
帕帕仰頭看他,相對身體因為毛短顯得有點兒光禿禿的尾巴卷在身後左右搖晃。
“叫爸爸。”
這是在為難狗,帕帕那細長狗嘴裏當然吐不出人話,不過他能聽懂叫,試探著叫了一聲,江嶼眠鬆開手機屏幕,一條語音發出去。
想象林大夫收到語音之後的反應,江嶼眠樂不可支,放下罐頭,順了順它腦袋上的毛:“乖了。”
過了一陣,林鶴書給他發了一段螃蟹的視頻,兩隻小螃蟹在一隻開殼的蛤蜊邊你一鉗我一鉗地和諧進食。
江嶼眠剛到莫裏森工作室,想起上一次林大夫出差帶螃蟹的事:「我應該帶上小林的。」
又幾個小時之後:「小林不想跟小江分開。」
「那算了,讓他們在一起吧」
地球兩端的錯時交流斷斷續續持續了一天,一直到深夜,江嶼眠泡完澡他們才對上時間。
林鶴書:「早上好」
江嶼眠:「想你」
他們幾乎是同時發的信息。
江嶼眠愣了一下,下一秒,視頻通話請求發來,他接起來。
“還沒睡?”
“你起床了?”
“嗯。”
簡單的對話之後他們都沒有再開口,注視屏幕中的人。
江嶼眠穿著浴袍,頭上搭著毛巾,半幹的長發散落。
林鶴書明顯是剛起床,頭發有一點點亂,胡子也沒刮,跟平時很不一樣。江嶼眠的視線從他臉上移到身上,林大夫穿著黑色的工字背心,半身肌肉裸露在外,布料掩蓋的部分也能看見起伏的線條。
江嶼眠知道他有這樣的背心,但一般是內穿,不會這樣穿給他看。他在的時候,林大夫晚上都是穿睡袍的,衣領拉高,腰帶係好。
即便住在一起,除了某些特定時刻,他也幾乎沒見過林鶴書“不得體”的樣子。
他一時半會兒有點分不清,是平時衣冠嚴整的林大夫更勾|引人,還是現在這樣?
或者都是刻意的?
他肆意打量那頭的人,林鶴書也沒有要遮掩的意思。
江嶼眠把手機靠在吧台上,拿起洗澡前倒的酒,紅色透亮的液體從醒酒器注入高腳杯,他拿起酒杯,轉了轉,送到麵前嗅聞,又碰碰另一隻正放在吧台上,但是空空如也的酒杯,看著手機:“幹杯。”
“幹杯。”
家裏也存了些紅酒,林鶴書不大喝,難得開紅酒的時候,通常都會發生一點什麼,江少爺自認這是很浪漫又很有品位的暗示了,但林鶴書顯然沒有領會,催促他去吹頭發。
“……”江嶼眠側過臉,一言難盡地看他,怎麼隔著手機,林大夫變得這麼不解風情?
林鶴書笑了笑:“我要去看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