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是求婚也沒狂妄到要婚姻法為他改寫,自然不覺得這是今天的目的地。

林鶴書卻說:“來看看。”

他說著,解開安全帶下車。

江嶼眠也跟著下車,今天天氣好,公園裏熱熱鬧鬧,下棋大牌的老人,追逐打鬧的學生,甚至有人在放風箏,沒放起來。

江嶼眠收回視線,跟林鶴書一塊兒往公園裏走。

林鶴書一路沒說話,他說來看看,好像就真的是來看看,江嶼眠覺得林大夫可能在思考什麼人生婚姻的真諦,這關乎到他們能不能戴上戒指,他就沒出聲。

他覺得這個情景應該點支煙,但他出門沒帶煙,林大夫也沒這習慣,正好一片葉子從樹梢上飄落,他抬手接住,拿在手裏卷起來,放到眼前,閉起一隻眼觀察卷筒中的世界。

大部分人紮堆,也有老人帶孩子曬太陽,形單影隻的多半行色匆匆,男女成對來的,不用想,一定是來辦事的。

江嶼眠百無聊賴得收回視線,又往身邊看,樹葉卷筒極大地限製了視野,他們離得又近,管中窺人,看見的全是細節,比如他轉頭時脖子上的青筋,比如耳朵下麵不太明顯的牙印,他咬的。

他看得入迷,忽而聽到林鶴書說:“你看他們是來離婚還是來結婚?”◢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江嶼眠回頭,拿開樹葉卷筒看過去,一對看著三四十的男女在登記處在門口擁抱,想也不想就說:“結婚啊。”

話音剛落,那兩個人就一左一右分道揚鑣了。

江嶼眠:“……”

他追隨著兩個人的身影,確定沒有一個人回頭,改了口:“和平分手?”

“嗯,體麵地告別。”

江嶼眠趁機表衷心:“我們肯定不會。”

他沒什麼多餘的想法,麵前這個甚至沒答應他求婚,別人離不離的跟他有什麼關係?但是在公園裏走了一會兒,他忽然覺得原本去國外領個證度個假的計劃變得索然無味起來,那薄薄一張紙怎麼比得上莊嚴的紅本本。

他想了想:“我記得孟廷川他們簽了個什麼監護人協議,你要不要?”

雖然依舊沒有紅本子,但以他的財務狀況看,那將會是很厚的一遝紙,需要專業的律師團隊工作好多天,簽很多字。

從工作量上來說很莊嚴。

江少爺終於找到機會,拿出了傳說中的黑卡,以一個 “順手而為”的姿態把卡遞過去:“那個很慢,你先拿去,當零花錢。”

林鶴書沒有接,轉了一圈終於說道正題:“婚姻對我而言是長期穩定公開的家庭關係。”

他看著江嶼眠,反過來問他,“你呢,你要什麼,締結關係,還是舉行儀式?”

江嶼眠還沒來得及回答,林鶴書又搖頭否認:“你要占有。”

“戒指、儀式、公開關係,或者,”他看向江嶼眠手中的信用卡,“零花錢,對你而言,都是占有。”

江嶼眠愣了兩秒,然後覺得他說的對,但是太對了,他差點以為這是林大夫對他的控訴,但林鶴書表情平靜,江嶼眠從這種平靜中窺見了一絲縱容,於是他理直氣壯地反問:“不可以嗎?”

林鶴書笑了笑,從他手裏接過那張卡片:“零花錢給我了,工資要上交嗎?”

江嶼眠沒想過還有這種可能,像是打開了新世界大門,原來不光是存款,工資也能給,他不缺錢,但是林大夫的工資,聽起來就很好花。

這一瞬間,他已經規劃好這將將五位數的工資可以用來幹什麼了,可以買瓶酒,可以給帕帕買幾組罐頭,可以吃頓飯,差不多夠買張經濟艙的直達機票……好像不太夠用,他下意識問:“年終獎呢?”

林鶴書笑了聲,也把卡給他:“在裏麵了,密碼是120901。”

一聽就是個日期,還是個開學日,高三的開學日,當年重新分班之後,他們正式作為同學認識的那一天。

拿日期當密碼,江嶼眠不算意外,但他想不通:“怎麼是這個日子?”

林大夫輕描淡寫地說:“那天你很好看。”本文已閱讀完畢,歡迎發表書評!<\/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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