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1 / 3)

破門搖搖晃晃,勉強從外邊栓關著。

秦巧又推又拽的,確定裏邊人醒了不會自顧出來才罷。

阮氏看懂了,心思兜轉,“這是,不讓公爹出來嗎?”

“哎呦,這可不行。天一亮,公爹醒了,是一定要更多資源都在騰訊群四二而咡五九宜四柒出門的。你若是這樣栓著,他喊鬧起來,四鄰又要嫌棄咱家不安分了。”

秦巧置若罔聞,還和她笑笑:“連日趕路,一直吃得不安心。這會兒肚子鬧餓,嫂子,先做上些吃食吧。”

阮氏呆呆‘哦’一聲,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

妹妹一動,豐收便呆不住了。

雖然這個妹妹和小時候不一樣,板著臉也不笑,但是妹妹就是妹妹呀。

他已經全忘了方才秦巧掐著他脖頸的事情,臉上一派天真,咧出一口黃牙:“妹妹,你是不是餓了?哥哥有吃的,哥哥藏起來沒叫娘知道,一直給你存著呢。”

說著舉起一大把石子遞到秦巧臉跟前。

秦巧一把拍過去,石子零零碎碎撒一地,她瞪著比自己高大半頭的哥,語氣嚴肅:“這東西不能吃!下一次你再弄這個玩,我還打你!記住了沒?”

阮氏連忙開口要勸。

豐收腦子不好使,能記住的就是四五歲時候的事情,孩子脾氣,隻能順著安撫,若是悖了他意思,哭鬧廝打起來,一兩個時辰都哄不住。

一個公爹,鬧著要錢。

另一個要是再出刺,可真要活不下去了。

嘴邊剛叫了一聲‘三娘’,那廂秦豐收的反應倒是出乎她意料,竟也乖乖聽話,石子滾了,眼神舍不得,腳步卻實在地跟著人往前走。

再一聽,人嘴裏還念叨著“要聽妹妹的話。”

阮氏一口氣憋著,頗有些不是滋味。

這男人說到底是她的,這些年伺候吃喝,勞苦累活,好話哄著也沒換了一句‘聽媳婦的話’。

打十年沒見過臉的妹妹,剛現身,又掐又打還凶巴巴的,竟就屁顛地親上了。

人,就是賤骨頭!白跟個傻子掏心掏肺了。

阮氏剜了這對兄妹背影一眼,這才快步跟上。

灶屋不大,卻很幹淨。

依照這家裏的情況,唯一把這處地方妥善打理的,便隻有阮氏了。

秦巧示意哥哥坐好,瞧著他腳上不穿鞋,不由皺眉:“家中無哥哥的鞋子嘛?”

阮氏舀了一瓢水,頭都沒回:“有過。給他穿了,一出門玩就忘了。村裏人欺負他是個傻子,當著麵偷了搶了都不認,再後來也就習慣不穿了。不穿了也好,路上石子咯得疼,人就不往外跑了。”

她說完,回頭瞟一眼依舊垂著頭的秦巧,等她是什麼反應。

“這些年,辛苦嫂子了。”

阮氏眨眨眼,沒預料能換來這麼個話,好半晌才嗯了一聲。

舀米時,往常隻淺淺的一層碗底,一咬牙,盛了小半碗,仔細淘洗,下鍋熬粥。

再陳的米,熱水裏一過,蓬開小花,都能迸發出香氣來。

很快灶屋裏就熱氣蒸騰,秦巧從院中撿了些零碎枯木做柴火。

回鄉的第一碗粥飯,縈繞了許多辛酸,終於端上了飯桌。

秦巧抱著碗,碗氣蒸得整張臉都熱乎乎的,她輕輕吹了一口氣,正要喝,眼角餘光卻看見秦豐收也是如她一般,整張臉湊在碗上,感受著什麼,很滿足。

阮氏看了前後,倒是真心感慨了句:“究竟是連著血脈的兄妹,喝粥前先熱臉的習慣都一樣。”

明明是很尋常的一句話...

秦巧眼窩突然酸澀,低頭抿粥時候,隻覺心腸都寸斷了。

到底是在什麼時候決定要回鄉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