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2 / 3)

秦巧解釋道:“就是在主家的織房給織娘幫襯。”

說來,若是主家不出事,以她當提織的日子,今年也是要升做織娘的。

一說織娘,阮氏便有幾分懂了。

“前些年,朝廷讓咱們滿井村改稻種桑,養蠶出絲,做洋人的生意呢。那時候,織坊跟山裏的春筍似的,一頂頂往上冒。可惜咱們村裏都是莊稼人,沒幾個女子懂得什麼織機。”

小姑子要是懂織娘的活計,那可是了不得的本事。

說不得,她一個人便能養活了家,自己往後也不用再被逼著做那檔子事情。

阮氏越想越覺得有盼頭,連水都顧不得打,調轉了向,就往保長家去。

“二娘,咱們村裏隻有保長家的水仙會織布,他家有一架老大的織機,放織機的地方比我住的地方還大。水仙每天都在織布,保長媳婦說了,她家水仙每出一匹送到縣裏,能掙一兩銀子呢。”

秦巧被她扯得踉蹌,隻好隨著她走動。

路上早有走動的村裏人,瞧著她們二人,投以好奇的目光,秦巧無法攔住阮氏的走勢,隻好無奈地客套一笑,算作打招呼。

與此同時,也在想:滿井村是福州偏遠的小村子,能有一架織機,還有頗通其中技藝的織娘,倒也厲害。

尋常織娘,織一匹寬二尺二,長四丈的布,一日便可成。

技藝熟稔的老道織娘,一日能織一匹半,更甚三日織出五匹也是有的。

一匹賣的一兩,刨去生料,一日便有二三百銅子的純利。

這還是尋常品質的土布匹。

若是能織出散光綾,費些日子,生料貴些,但是賣時可達萬錢呢。

這是她做曆時最長的一份工,心裏盤算的東西自然細致一些。

等到了保長家,阮氏劈裏啪啦一頓說明白,保長媳婦的臉色飛快地變了一下。

她瞅一眼秦巧,秦巧客氣地笑笑,隻說叨擾。

“織機可是金貴東西,從翠鳴運河上運回來,花了海天的銀錢。你們空口白牙就說自己會,還想著上手使喚使喚,這要是破了損了,我可交代不的。”

這便是不甚委婉的拒接了。

秦巧本也是好奇,並不是真想要用,她是織坊出來的,最清楚織娘對吃飯家夥什的在意,於是便想走。

奈何阮氏哪裏甘心放了這麼好的掙錢點子,說了好些哀求的話,就差跪在地上求保長娘子了。

保長娘子被癡纏地實在沒法子,隻好答應,但也說清楚了:“隻能看看,不能上手碰。水仙去她外家了,若是知道她不在的時候織機給損了,回來定不會饒了你們。”

秦巧滿口答應,心中打定主意,自己絕對不踏進屋子裏,隻隔著門遠遠看一樣就罷了,省得惹出麻煩。

第5章

放著織機的屋子確實大,大而亮,故而襯得擱在地中間的織機孤零零,還有些小。

秦巧愣了愣,有些不明所以。

“這織機,我倒是未用過。”

這是一架很陳舊的織機。

前後兩根橫木,相當於織機上的卷布軸和經軸。它們之間沒有固定距離的支架,而是以人體來代替支架,用腰帶縛在織造者的腰上;另有一把打緯刀、一個機杼、一根較粗的分經棍與一根較細的提綜杆。織造時,織工席地而坐,依靠兩腳的位置及腰脊來控製經絲的張力。

當初教授她技藝的師傅曾說過:各家各戶的織機,出自不同木工之手,式樣不同,尺寸有異各有法式,但是其中樣理是不變的。

不同織機產出不一樣的布,就眼前這一架織機,唯鄉間土布罷了。

秦巧有些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