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3 / 3)

真叫人作嘔。

她也確實嘔了,趴俯在路邊,驚天動地地吐了一灘苦水。

起身,腳上用力卻踩空,竟是噗通一聲摔進了一側的野池塘中。

池塘水深,浸了深夜的寒意刺骨,一瞬間淹沒至她頭頂。

心慌之下,竟忘了自己會水,咕咚咕咚嗆了好幾口髒水,才抓住什麼,浮出水麵。

要天再黑一些,沒了陽頭,悄無聲息地淹死個人,也不是什麼難事吧。

她拖著一身沉重,折騰許久,才終於翻上草徑,足有一人高的野草遮住她身形,仰躺著,無力地看著天上的太陽,過去不知幾時,直到身上有了暖意。

掙紮著走上正路,再回頭去看自己拖遝出的濕痕來...

她心想:真像是人落淚流下的痕跡。

可她臉上幹幹的,也許被野草邊緣劃了,有微妙的刺痛。

她感覺原來的自己已經扔在那了,出來的是另一個人。

--

聽見門被推開的聲響,阮氏唰地扭頭看過來,見是秦巧,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二娘,大早上的,去何處了?”

秦巧想起那個蔡爺說的話,走近到阮氏身邊,在阮氏下意識往後縮頭的瞬間,猛地出手卡住她下頜,用力一捏:“你不必試探我,今日我問你什麼,你最好老老實實地說,若不然,有你好受的。”

阮氏被鉗住,一時竟然掙脫不得,迫得迎上秦巧如刀般的狠厲眼神,她駭得瞳孔都顫動起來,下一息眼淚奪眶而出。

她一哭,秦巧便鬆開手,看她哆嗦著,像躲瘟神似的直往後縮。

阮氏知道退出好幾步,才委屈哭喊出聲:“我上輩子究竟是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這輩子才淪落到你們秦家,傻子欺負,老的喪良心,如今連你一個十年沒回過家的人都敢隨意揉捏?我伺候吃伺候喝,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嗚嗚嗚哭了幾聲,阮氏捂著胸口又氣又急:“你,你要是今日不給個說法,我定要鬧得......”

秦巧居高臨下地俯看她:“你要鬧什麼?鬧的全村人知道嗎?知道你不守婦道,和外人滾到一張床上嗎?”

她知道了!她知道了!

阮氏喉嚨像是突然被卡住一般,連呼吸都窒住。

這本是她期盼秦巧知道的事情。

秦巧知道了,她就能給自己爭一條別的活路,今晨偷看到秦巧出門,她便預備好了說辭,連何時落淚都拿捏到位。

可難聽的話,真落在臉麵上,她除了羞恥,內心深處湧起的還有如海一般的憤怒。

她一時被秦巧俯視輕蔑的眼神激了鬥誌,豁然站起身,一抹臉,哼笑:“是,我是不要臉,不守婦道,和外男滾到一團去了,我就是偷人給你哥哥戴了綠帽子。”

“可要是沒了我這身爛肉,你哥哥早就不知埋骨何處。怎麼?瞧不起我?覺得我髒,髒了你秦家的門第?但我不妨告訴你,沒了我,你的下場未必有我好。”

她拽了根茅草,隔空點在秦巧的身上。

指臉,“你這模樣不美,但也能看,有的是男人偏愛你這種雌雄兼備的味。”

指胸,“這裏不小吧,那些臭男人們最喜歡這一對美物,遇上急色的,不過是摸揣幾下。若是遇上個腦子不好使的,我的今日就是你的明日。”

說著,一扯自己抹胸。

秦巧偏開頭,不去看。

可隻掃一眼,也看清了,阮氏一對乳上光禿,隻有兩個醜陋的疤痕。

阮氏倒覺得痛快,瞧她不敢看,又攏住皮肉,“你沒嫁過人,身子還幹淨著呢。放心,公爹精明得很,不會把你賣賤了。”

秦巧嘴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