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10章(3 / 3)

那人鍥而不舍,又是幾枚飛刀發了出來,依舊被黃翎羽依樣葫蘆地讓了過去。

倒也不是說黃翎羽耳力好到能夠聽風辨位,而是因為那魯莽人飛得太過準確了。由於準確,所以隻要在聽到風聲之時立刻離開原位,便不會被傷。

如果那飛刀之人再聰明些,亂放暗器,又或者再大方些,舍得為一個不會武功的白丁來一次漫天花雨,黃翎羽十有七八已經掛了。

那飛刀人屢次未能得逞,哇呀呀叫起來,果然揮舞著手中武器舍了慕容泊涯飛躍過來。不過黃翎羽既然膽敢出來胡鬧,自然有自己的防範方法。

那武器破風聲著實是大,黃翎羽看不見也照樣能想象出對方麵目猙獰揮舞長刀的樣子。於是捧起手中酒壇,躬身站起,躲在酒壇子後向前撲了過去。

一聲脆響過後,酒壇被長刀砸碎。緊接著,由於慣性使然,壇破而出的酒水嘩的全潑到了那人身上。那人哇呀呀怪叫著,好不惱怒。

黃翎羽後退半步,自懷中取出一物,恰巧那使刀人揮刀橫砍而來。

因那長刀笨重,橫砍縱劈的路徑就十分有限,黃翎羽預想著對方的目標,憑著聽覺過人,將那枚堅物擋在頸邊。

涼風蕭蕭中,這聲嘶啞的刮擦十分地清晰,也十分磣人。即便在一旁鬥得緊張的三人也幾乎要分了心思,能想見長刀在一個凹凸不平的堅物上刮過的情景。

似緩實快。

刮擦聲才響起,火星也濺了出來。這次的火花比以往任何一次兵刃交擊的更為明亮和持久,使刀人還來不及奇怪,淺淺的藍色的火焰突然之間就在刀口上冒了出來,點燃了整個刀麵,繼而呼拉一下沿著長刀迅速蔓延,眨眼間包裹了使刀人全身。

“啊——”

使刀人被火焰包裹著,在通透淺淡的藍焰中瘋狂地舞動手腳,似要尋找水源滅掉身上的大火,然而因被烈酒潑得滿臉都是,火一上來就先燒壞了柔嫩的雙眼,他如今什麼也看不見,隻能神誌不清地掙紮。

大約隻是兩息之間,那火焰已經變了色,藍焰越來越薄,變成了明麗的亮黃與橘紅,——現在正在燃燒的,已經不是潑灑出來的烈酒,而是那人身上的衣服發須,甚至是皮肉了。

黑夜裏就這麼陡然亮了起來,旁人這才看得清楚,黃翎羽手中還持著一枚巴掌大的黑石。空氣中飄蕩著濃重的酒香,被那烈火熏蒸得愈發濃烈灼熱。

原來黃翎羽的武器,隻是塊普普通通的打火石,還有剛剛被黑衣人砸得亂濺的烈酒。

黃翎羽深吸了一口氣,自地上撿了塊最大的破瓷,長手切向那人的手腕,飛起腳踢下已經快要自他手中鬆脫的長刀。

他今日往返這條道路,所以知道近處就有種植荷花的水池。他也深切地知道若是斬草不除根,會留下多麼嚴重的後患。

黃翎羽手舉長刀,狠狠劈向那人後膝。他當年參加考古實習的時候,洛陽鏟鐵鍁鋤頭沒少拿,雖然長刀的的確確是初使,但他抓起來就當鐵鍁用,一下子過去果然就把那人的雙膝給斷了。

不知道那人是因為火焰奪去了氧氣,終於窒息致死;還是被燒死,又或者是純粹的痛死,總之很快地,那跪倒在地上的火影漸漸不再動彈。

“麻煩你當燈了。”黃翎羽心道。

借著明亮的,在風中妖異舞動著的火光,黃翎羽終於看清楚了。

慕容泊涯一人勉力擋著最後的兩人,在刀光劍影中穿梭如魚。

際此時,其中一人見使刀人死得悲慘,早已膽寒。悄悄撤了力,忽然間退出戰圈,取出一枚信號筒來。

“笨蛋!”另一人罵道,還想招呼他回來共同對敵,慕容泊涯已經瞅緊了這轉瞬即逝的良機,此銷彼長之下,劍芒暴漲,割了那人喉嚨。繼而就勢旋身,借著旋身之力將另一人刺了個對穿。

“他們來得很快。”慕容泊涯說道,一邊將那人手中的信號筒收進懷中。既然他們帶著這東西,那就說明四近還有其他援兵。

如果在平時,慕容泊涯或許會開始對黃翎羽的急變感到疑惑,甚至會生了戒心,但是現在,他隻感到有些許的安心。

其實這些人點不點燃信號都不重要,因為他們在這個夜晚引燃了如此大火,又發出這麼多聲響,有心人定會過來察看。

可惜的是,懷戈城的城守是個能不管事就不管事的人,所以來此查看的肯定不會是懷戈城的府衛。而肖清玉畢竟不是神人,隔了那麼高一道城牆中就不能察覺這邊的動靜。在這種時候,兩人中任何一人拖了後腿,動輒都會兩命歸天。

現下之際,隻能靠他們兩人躲過去。隻要能撐過天亮,就是他們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