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第14章(2 / 3)

“你聽見了嗎?”

而此時,黃翎羽腦海中正反反複複地回放著大二時,可怕的學姐學妹,甚至是理應站在統一戰線上的男同學們,個個手舉《上海絕戀》,高唱《黃瓜與菊花》,快樂十足地追在他身後呐喊著——受,你一定是受!你是受你是受你就是受!和誰在一起都是受!萬年總受!

越是冷門的專業,裏麵就隱藏著越深黑的黑暗。越是看上去應該理智的人群,內心裏就越是變態!

這是他的痛苦來源,是他再也不敢玩石頭剪子布的最終原因——可怕的史學院年度石頭剪子布競賽,可怕的懲罰遊戲!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大學四年苦苦保住了青春和純潔的我,終於還是和男人搞到了一起!(狂言:睡在一個床上就是“搞到了一起”?那你躺在肖先生懷裏又怎麼說?-_-|||)

“不要!神啊,快來救救我吧!”

黃翎羽一個翻身,逃命似的衝了出去。

這一次混亂的最終結果,是黃翎羽十分丟人地被門檻絆倒了。話說回來,既然“生米”已經煮成了“熟飯”(這句經典的話用在這裏簡直是在暴殄天物啊!),黃翎羽也隻好打碎門牙和血吞。

慕容泊涯見到這番混亂,樂得心裏暗爽。他如今還沒好全,好歹是保住了性命。而且還見到了好久不見的司徒傲。說起來,司徒傲還是老要顧著聶無敵這大酒蟲,否則不知道要鬧出多少麻煩。

自然,司徒和酒蟲都沒有留到黃翎羽醒來的那日。

自從數日前的夜襲後,慕容泊涯還是第一次這麼接近地看到黃翎羽活蹦亂跳的樣子。

很久沒有這麼輕鬆的感覺。這些日子,就算是跟師父長輩們笑得沒心沒肺,心裏總還是沉甸甸的。

像他這種人,身邊最缺的其實就是能夠不顧及顏麵愛說什麼就說什麼,愛做什麼就做什麼的人。用司徒的話來說,就是“損友”。

黃翎羽這樣子,任性是任性到了一定程度。但是大事上卻不會拖後腿,還能幫上兩手。

——姑且,暫時將他當個旅伴也不錯。慕容泊涯做了個決定。

總之,又過了一日,兩人在肖清玉的目送下,駕著馬車各懷心事地走了。

目的地是,大燕國都洛平京。

◆ⅰ第14章白衣月鵬

古有西天取經途漫漫,今有破車北上路迢迢,黃翎羽一天到晚坐在轅後控馬駕車,還任勞任怨地張羅儲食宿頭,自是為了避免和慕容泊涯同處一室,否則出了些什麼不該發生的事情就不好說話了。

慕容泊涯雖新傷未愈,但舊傷已經得到調養,精神日漸好轉。

他倒是頗有喜感地旁觀黃翎羽遮遮掩掩躲躲藏藏的態度。也自奇怪,為何遇襲前並不懼他,同患此難之後反而躲他不及?

這一路有躲有猜有睡覺不提。

行了十來日,再一日路就進京。這些日子都是盡量住店打尖。與以前一樣,慕容睡床上,他抱著一鋪被子遠遠滾地上。可惜頭一夜錯過了宿頭,黃翎羽隻得將馬車停在了洛平河旁,燃起篝火,點了艾草,過了一夜。

第二日起來時,慕容泊涯還在車上打坐。時值夏末秋初,黃翎羽見洛平河水清澈見底可人,便離了篝火沿著河岸慢慢散步。

慕容泊涯還沒從車裏出來,他也不著急,看看自己渾身上下,正所謂是風塵仆仆,記起自己的確已經十來日沒有洗浴。摸了摸脖子耳後,隻覺土壤肥沃得能夠養出蚯蚓來,哈哈樂了。

阿彌陀佛無量明尊,不是小的我不愛幹淨,這正是出門在外啊出門在外。

興頭上來,也不管河水涼不涼,三下五除二剝了衣服撲進河裏。

“吱……”

這回他是真的倒抽了口涼氣。可好久沒有下河了。這邊的水比懷戈的水更冷,也更……讓人激動——冷得激動。沒敢多停留片刻,黃翎羽在渾身雞皮疙瘩的草裙舞中火速的搓起老泥來。

話說,凡男人,大抵洗澡速度是十分快的。黃翎羽也不例外,其中過程簡潔明了,無須贅述。

但他起來時,蜷著身子用裏衣擦幹了水,穿了中衣外衣,回過頭要把沾了水的裏衣丟上車時,不禁又倒抽一口涼氣。

他看見了什麼?

他看見了什麼!

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宿舍輔導員正義憤填膺地站他身後一手叉腰一手指著他的鼻子……

——開玩笑的。

他看見了一個人。

問題是,是個,不知當如何形容的人。

他至今見的同齡人不多,大多還是塵灰滿麵終日在佃田泥潭裏打滾的混小子。要說漂亮的,第一個認識的就是慕容泊涯,第二個就是眼前這個人。

隻是慕容泊涯是被他歸為順目這一個綱目,若是帶去菜場早市,大叔大伯大嬸大娘們看到這俊俏後生的樣子,十有八九會打折降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