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第198章(2 / 3)

白狼王被黑寡婦用一塊破布塞了嘴,喊叫不得,眼睜睜看著自己隨他們在野地裏亂跑,上下顛簸將近兩刻,終於來到一處山崖。那山崖卻是有路上去的,道旁還是雜亂的野草矮灌,中間窄窄一條黃土道,明顯日常裏不乏有人行走於此。

越走越高,然後也清晰地看見下方往東北三裏地的大軍。白狼王暗自心驚,他自己在軍中是看不到全貌,至此方知隊形已經散到了何種境地。前軍和中軍停下來等待後軍的集結,後軍仍然零散著,源源不斷從山地裏往平原上蹣跚而來。而且失蹤多年的鄔崤突然出現於自己麵前,也不知道她是如何搭上金文廣的。

白狼王正心亂如麻,馬已經停了。他早將生死置之度外,可是定睛看向馬前時,心髒仍然不由得停跳了一拍。

眼前所見,一個青年男子掛著灰白的披風,左手裏持著個細長的手杖,右手悠然負在背後,立在山崖前。側麵而看猶有病容,身形卻瘦削而有力,如修竹一般。不知不覺,白狼王就被他的專注吸引了,順他目光看下去,遠近平原上,有一條涓涓細流閃耀著明亮的天光。

“出現管湧了……”那男子說,聲音也如風過空竹似的好聽,“打旗號,讓自己人都上來。圍壩那裏再加把勁築高些。”說罷轉頭看到白狼王,又對黑寡婦說:“這就是你男人?”

黑寡婦啐了一口,道:“黃大,你別說這麼難聽,否則白龐聽見了非往你湯藥裏加苦膽才行。”

◆ⅲ第198章滔天

慕容熾焰剛剛去取湯藥,還沒到黃翎羽身邊,隔遠就聽到有人出這等威脅話,不悅道:“那大胖子要敢亂放,我就把他吊起來抽打。”

白狼王轉頭一看,是個幹淨利落的白衣人從另一邊山道上過來,手裏還提著一個食盒。他此時已經有些愣了,因為絕沒想到在敵軍裏還能見到如此漂亮玲瓏的人。先一人麵帶病容嘴角帶笑,而這一個氣質高貴眼神純淨,與殺氣騰騰的戰場完全是格格不入。

黃翎羽向慕榮熾焰笑道:“苦膽不怕,我就怕他米醋、甜菊、苦玄參、花椒都加一塊兒,那慘絕人寰的味道……”黃翎羽戲謔地瞥向白狼王,“給他試試看就知道效果了。”

黑寡婦把白狼王嘴裏的破布一去,白狼王就沉聲道:“你們是何人!”

黃翎羽眨眨眼,竟露出一點調皮的神情出來,說:“我啊,我就叫做黃翎羽呀。”

“你!”白狼王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

“是啊,”黃翎羽道,“你們把我叫做什麼……唔,好像叫做瘟神是吧,嘿嘿。”

“難怪……難怪……難怪軍中這麼多人發了熱病,原來是因為你在作祟。”

黑寡婦嘴角抽搐,糾住白狼王耳朵往他腦門上扇了一巴掌,罵道:“難怪你個頭,他們是被肮髒的鐵器傷到了,這叫破傷風你懂麼,你個腦殘的!”

黃翎羽掩嘴而樂。

“笑什麼笑。”

“沒有,我是想,白龐若是跟了你,以後可再也囂張不起來了。”

白狼王驚疑不定,看向黑寡婦的披風,有看看黃翎羽,終於問道:“金文廣和你們是什麼關係!”

黃翎羽神情凝重,神秘地道:“不告訴你。”

這樣子逗得慕容熾焰忍不住噗哧地笑出來。白狼王則是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發作不得。

梁小小突然指著下方:“他們全軍都集中紮營了!”

幾個人轉頭看下去,果然圍繞那條涓涓細流,南韓軍隊開始停駐,搭建起臨時帳篷。也有人開始就進取水生火做飯。

黑寡婦說道:“白狼王被俘,術統領被毒,今夜也隻能立即下寨了。可憐他們的軍醫,又要忙上一陣。”

梁小小興奮道:“南韓人真是不長進,仗著雨水充足就可以不修水利,果然連管湧的危險都不知道了。”

原來以前為了將山泉蓄成小湖,六芒樓想了個土法子,把周圍的土山炸掉,坍塌的土石就能圍起一個堰來。後來蓄出了一個八角湖,滿出來的水還是一如既往地流下山去。

可是這土法子圍出來的壩也有個不好的地方——難放水。放炸藥,炸出來的泥土自動又把炸出來的洞給填了;派人挖,又怕人跑不及給大水衝走了。於是頭幾日,六芒樓的學生就慢慢把原先的堰壩給築高,隻要圍起來的水多了,壩底承受不住壓力,就會漸漸漏水,然後這水會越來越大,就把堰壩從底部給融衝垮了。

要說南韓軍若是有人修過壩,自然會懂得這些道理,看出一些征兆來——比如說,平原上原有個寬闊的河道,但是河底的鵝卵石都曬了出來,而且已經幹了,這是因為頭幾日加高壩台,把河水全部截流了。比如說,在幹涸的河道上出現了一條細長的有些渾濁的小溪,這是因為壩底被深水的壓力溶蝕,已經出現了漏水,正有細流源源不斷地把破口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