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篇策謀篇
很多年以後,天下太平。太平的意思就是,閑人很多……不論如何,這群閑人都是圍著黃翎羽打轉的。愉快地遺世獨立,偶爾到市井裏小打小鬧一番。
梁小小如今年過雙十,如願以償地娶了個奶白奶白的媳婦,還成了一個女娃的爹。莊重起來的他終於擺脫了不得不扮演女人的悲苦命運,成為六芒樓裏的長一輩人物,如今還帶著兩個特工班的學生。
為了給他和夫人一個良好的發展空間,穀裏特地為他們在半山腰上修了一棟竹樓,與李爽等幾個好友毗鄰而居。
話說某一日,這群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又來串門——補充句題外話,自從六芒樓老大黃翎羽與南韓國的“那位”和好之後,各種各樣的新名詞開始在這個世界流行起來。比如把師父叫做“老師”,比如把師兄改稱“學長”,比如……
“生蛋,啥玩藝兒,黃大要生蛋?!!”梁小小滿麵驚訝。
他當時正在為夫人調製香粉,雖然脫離扮女人的本行多年,可是手藝到底沒有退步,光是偶爾往穀外村鎮城池裏銷售些許的收入,就足以彌補家用,甚至還可以為學生買回不少時鮮用具。
李爽一雙大眼睛滴溜溜地亂轉,時而瞟瞟梁小小,時而瞟瞟梁夫人,最後不滿意地說:“小小,我還是比較喜歡你的扮相。”
“……”梁小小沉默地看向自己的夫人。
旁邊的人,不論是嶽徽,還是秋弱水,甚或者是他們的老師程平,全部都瞪大了眼睛看李爽,仿佛在看一具已經蓋棺定論的死屍。
梁夫人巧笑倩兮,可是是人都知道,這可是個僅亞於秋弱水的女魔頭啊!那個殘忍,那個狠毒,那個睚眥必報,幾乎就是秋弱水的翻版。而事實上也是如此,梁夫人在跟了梁小小之前,的確是把六芒樓裏人人聞之色變的“鬼女”秋弱水奉為偶像。
不用別人多說,話已出口,李爽立即知道惹來了麻煩,死傷是不會的,但據他的經驗,也許直接死了還比較有麵子些。據前個月梁氏夫婦相攜出門賣香粉,路遇一惡霸調戲梁小小——別懷疑,那惡霸就是看上眉清目秀、秀外慧中的良家夫男了。
梁夫人什麼也沒說,也沒動,眼睜睜看著自家相公將那惡霸剝光了衣服吊在城門上。路過百姓無不稱讚有加,盡數該男子屢次強搶民男未遂的惡行。
原本這樣完結的話,也不能顯出梁夫人的威力。可是呢,但凡經過城門的三姑六婆大叔大嬸,全部目睹極其匪夷所思的一幕——那惡霸全身緋紅,最最突兀的那個部位,吃了瘋牛草似的一上一下、一伸一縮、連續不止,這功能簡直比“一夜十次郎”還壯觀。可那惡滿臉苦痛,涕淚交流,連連告饒道:“我不敢了,再不敢了,讓我停下來!小哥,大爹,爺爺,祖宗,阿牛求你了……”
當時梁夫人就在城下冷笑:“就讓他在裏掛一日,誰敢放下來,我讓誰也嚐嚐這‘天打雷劈銷魂散’!”原來那惡霸求錯人了,藥是‘奶奶’放的,和‘爺爺’無關。
好在她隻是說說而已,真有人去解救也沒真動手,但僅僅這一句話就可以看出此女子用藥之險惡,手段之狠辣,比及秋弱水不遑多讓。
據說經此一役,該惡霸再也沒對男子提得起興趣來,對那些長相乖巧、貌似性格溫順的女子更是避之如見蛇蠍。
閑話休提,李爽想到此處,渾身都發了冷汗。他當下改口道:“小小每次變裝後使用的饅頭都是親手蒸製,很有嚼頭,真令人想念!”
可惜梁夫人不買他這套,還在愉悅地咧嘴,那笑容燦爛得,不禁讓人聯想到六芒樓畫師高莞手繪裂口鬼女圖。
畢竟也是同一個宿舍裏混出來的,梁小小良心發現地擋住夫人擇人而噬的視線,說:“話題偏移太多了,程老師剛才提到的那個‘生蛋’是怎麼回事?”
程平一戒尺就敲下來,梁夫人當初也是他帶出來的學生,對於老師教訓學長的行為,她默認。
程平捋一把三撇胡須,說道:“聖人之誕生,乃為聖誕,前陣時日閻非璜通訊過來時,和我偶然提及的。”
“你要不解釋清楚,我還以為‘聖人之蛋乃為聖蛋’呢。”李爽不爽地說。
嶽徽問:“那麼老閻有什麼好提議?”他如今也算是樓裏專職的醫生,說話沉穩許多。
“我和他的意思,黃大怎麼也算個聖人了吧。不如給他辦個聖誕節如何?”程平樂滋滋地說,也無怪他有這樣的感情,當年若不是黃翎羽將他帶離了殺手這個行當,他根本不知道世界上還能有這麼自在的生活。
嶽徽驚異不斷:“老天爺!老閻不是挺成熟的麼,怎麼也想出這麼個餿主意。黃大自由閑散慣了,這幾年被他家男人養得越發懶惰隨意,你們搗鼓個盛大的節日般的盛會給他,他能高興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