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1 / 2)

始影低著頭默默地喝粥,她拚命告誡自己,如今她是珍棋的妻子,棺朗和柔雁之間的感情與她無關,她佯裝看不懂妹妹對她刻意疏冷的態度是因為什麼,她不想去懂太多,那隻會讓自己更痛苦。

其實,她甚至有點慶幸今早棺朗的人不在膳桌上,否則,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否如此神色自若地喝完一碗粥。

接下來的每天早膳,棺朗始終不曾出現過。

而柔雁僅有的一點點耐性早在第三天就用光了,她開始動輒大發脾氣,不隻侍候她的侍女們個個遭殃,怒火更是延燒到始影的身上來。

這天,柔雁的忍耐已到了極限,吵嚷著要搬回娘家去住。

“柔兒,你現在搬回去,爹娘還是會把你送回來的,何必白費力氣呢?”始影趕來勸阻。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我這算什麼婚姻?丈夫在洞房花燭夜就離我而去,有丈夫等於沒有丈夫一樣,難道你還要我留在這兒自取其辱嗎?”她仍堅持不改決定,把銀梳往梳妝台扔下就走。

“柔兒,爹娘派人去找棺朗回來了,你再忍忍吧!”始影急忙追上去牽拉住她的手。

“他想回來早就回來了,之所以不回來還不是因為不想看見我!”柔雁用力甩開姊姊的手,厭惡地怒視著她。“放心好了,我一走,他就會回來了!我把兩個男人都讓給你,不再跟你搶了,這樣你開心了嗎?”

始影怔怔地傻住。

“柔兒,不要這樣胡說!”她的指甲深深陷進掌心裏。

柔雁冷笑,旋即踱步離去。

始影心亂如麻地呆立當場,棺朗的賭氣、柔雁的任性,讓他們四個人的婚姻關係變得更加複雜。

她的眼淚不爭氣地溢出眼眶。

她都已經認命了,到底還要她怎麼樣?

黃棺朗仰躺在浴池裏,盡情地放鬆自己,蒸騰霧氣結成水珠凝在他高挺的鼻梁上。

霧氣氤氳,熱水蕩漾,水中浮浸著各色鮮豔花瓣,香氣縹緲,與肆意在水麵浮動的發絲牽連、糾纏。

今天的他沒有醉,雙眸清醒,思緒卻麻木。

徹底放縱夠了,也荒唐夠了,是不是應該回去了?

隻是回家以後,看到始影,他能心平氣和、無動於衷地喊一聲嫂嫂嗎?

他緩緩把身體沈下水麵,讓水沒過他的頭頂,再起身時,水流淋漓的發如漆黑的流泉,潺潺輕瀉。

披上一件單薄的紗褸,他聽見白色水氣後,傳來細微的腳步聲。

“二少爺,外頭有人找你。”夢蘭來到他身旁低語。

“不是說了,任何人來找都說我沒來過這裏嗎?”他麵無表情地說,任濕濡的黑發披散在肩背。

“可是這人有些特別。”夢蘭的媚眼透著一絲古怪。“他說他是你的哥哥。”

“我哥?我哥那樣的正人君子是不可能踏進妓館一步的!”他忍不住大笑。

“他說是二少爺的哥哥,不過我們怎麼看都覺得不像,倒像是二少爺的弟弟。”夢蘭格格嬌笑。

“弟弟?”棺朗困惑地蹙了蹙眉。

“是呀,一個很俊俏的小郎君。怎麼二少爺府上淨出些美男子呢?”

棺郎愈聽愈疑惑了。

“請他進來。”他倒要看看這個俊俏小郎君是誰?

當夢蘭把個頭嬌小的年輕男子領進來時,棺朗不禁震愕地盯著他……不,是“她”!

“二少爺,你們慢聊,有什麼事叫喚一聲。”夢蘭微笑地轉身出去。

“你來這裏做什麼?”他注視著她。她身著男裝,戴著男帽,清純中透出天然質樸,和他記憶中的穀始影有些不一樣。

“我來請你回去。”她的表情苦澀,雖然隻見過棺朗一麵,但是那一麵卻在她心頭深深紮下了根,讓她日夜想過一遍又一遍。

眼前的棺朗比起她記憶中的模樣更加迷魅惑人。

她飛快地低下頭不再看他,不讓自己胡思亂想,不能再讓他擾亂自己的心。

“府裏都沒人了嗎?竟然勞駕嫂嫂親自出馬。”他輕佻地笑著。

聽到“嫂嫂”兩個字,始影的心口泛過一陣酸楚。

“仆役們請不回你,難道非要爹娘親自過來找你,你才肯回去嗎?”她力持鎮定。

“就算要找,應該也是二少奶奶,我的新娘子來找,怎麼也輪不到嫂嫂你呀!”他慢慢朝她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