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1 / 2)

棺朗一進家門,在院中見到父親,還沒請安就 啪先被打了一記耳光。

“跪下!”黃昭瑞一聲怒叱。

棺朗微愕,依言跪下。

“傳杖!”

仆役們不敢違命,立即取來棍棒。

“把衣袍卸下。”黃昭瑞怒瞪著棺朗。

棺朗閉眸咬了咬牙,緩緩地脫下衣袍,露出背脊。

“給我打!”黃昭瑞毫不留情地朝仆役下令。

“可是老爺……”手握棍棒的仆役們,從來沒有杖打過少爺,因此沒有一個人敢動手。

“給我狠狠地打!”如雷般的暴吼,嚇得仆役們驚惶失措,連忙聽命。

雖然仆役們舉起棍棒朝棺朗的背上打下去,但都是重重提起,輕輕落下,沒人敢用真力。

黃昭瑞看出仆役護主,更加怒氣衝天,他大步衝過去奪下其中一個仆役的棍棒,重重朝棺朗的背上一棍棍打去,打得他皮開肉綻,鮮血四濺。

棺朗痛到幾乎無法吸氣,渾身顫栗。

仆役們一個個驚得目瞪口呆。

穀始影攙扶著黃夫人匆匆趕來時,看見棺朗背上滿是杖痕,一片血肉模糊,登時嚇得魂飛魄散。

“老爺,別打了、別打了!”黃夫人心下痛惜,大哭著撲過去抱住棺朗。“已經夠了!難道老爺想把他打死嗎?”

“不好好痛打他一頓,他永遠不把我這個爹說的話當成一回事!就算今天回來了,你敢保證他明天不舊態複萌!”黃昭瑞大聲罵道。

“教訓幾下也就好了,你把兒子打成這樣,萬一落下病根可怎麼好呀!”黃夫人看著棺朗慘白的臉,心痛不已。

“我沒把他的腿打斷已經夠好了!再跑,我就看你能跑到哪裏去!”黃昭瑞怒哼一聲,把染血的棍棒丟開,大步離去。

“快,快去把嚴大夫請來!其他人過來把二少爺攙扶回房!”黃夫人小心翼翼地把兒子扶起來。

始影擔憂地靠過去輕輕扶住他,見他唇色青白,冷汗涔涔,稍稍一動,背部裂開的傷口就會滲出血來,她看得好心疼、好難受,不知道自己把他找回來,竟會害他遭受這樣的毒打。

“你撐得住嗎?”她忘情地抽出絹帕給他拭汗。

棺朗淡漠地瞥她一眼,手掌微微使勁將她推開。

他疏離的態度立刻在兩人之間拉開無形的距離,始影瞠眼呆站著,被他冷淡的態度刺傷。

“始影,娘送棺朗回房去就好,你跟著過來好像也不太方便,要不要先派人通知柔雁回來?棺朗還需要她照料。”黃夫人柔聲囑咐她。

“是。”她的心裏百味雜陳,被摒棄的疏離感強烈啃蝕著她的心。

柔雁是他名正言順的妻,隻有她能理所當然地守在他的床榻旁,而她的身分,使得她必須要謹守倫常分際,不能觸碰禁忌。

棺朗趴臥在床上讓嚴大夫療治,背部劇烈疼痛,彷佛有熊熊烈火在灼燒,但卻及不上他心中狂炙燃起的怒火。

黃夫人和柔雁就坐在床榻前,關心著他的傷勢,貼身婢女春蕊忙著在傷處挑起木屑,始影和珍棋插不上手,隻能站在一旁。

“還好都是皮肉傷,沒有傷及筋骨。”嚴大夫一邊開立藥方,一邊說道。“我開了祛瘀止血的方子,可內服也可外用,內服初時,忌食生冷、瓜果,外用則以清香油調化了,以鵝翎潭敷,約莫十天半個月就能痊愈。”

“多謝大夫。”黃夫人鬆了口氣,回頭吩咐珍棋。“珍兒,你送嚴大夫出府,順道照方抓藥回來。”

“是,娘。”珍棋從嚴大夫手裏接下藥方。“大夫,請。”

“你們也都出去吧。”珍棋和嚴大夫一走,棺朗也立即送客。

“棺兒,你餓嗎?想不想吃點什麼?娘讓廚子去給你做來。”黃夫人心疼地握著他的手。

“我什麼都不想吃,娘回去歇著吧。”他半張臉埋在枕頭裏。

黃夫人知道兒子當眾遭杖打的羞辱,心裏一定萬分委屈,隻得無奈地歎了口氣。

“好吧,棺兒,你要能睡的話就好好睡一下,娘先回去了。”黃夫人憐惜地輕撫他的頭發。“柔雁,棺兒就交給你看顧了──”

“我不需要任何人看顧!柔雁也出去,你們統統出去!”他惱火地大喊。

棺朗突然爆發的怒氣嚇住了始影,她看見柔雁緊咬著嘴唇,臉色異常難看。

“我不出去!我是你八抬大轎娶進門的媳婦兒,這是我的房間,為什麼我要被你趕出去!”柔雁從小嬌貴悍烈,哪裏受得了這種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