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本王警告你(3 / 3)

腦中忽然一道白光閃過,蕭雨霖嘴角隱隱勾起的笑容也瞬間收了回去。

雪!他居然夢見雪!

是什麼意思?隱射他喜歡雪,那麼他為什麼不早兩天夢見又不晚幾天,就偏偏是在冬少雪來過之後,孔小樹嘴裏也對人家念念不忘之後才夢到雪呢?這個雪其實就是冬少雪的幻化吧。好啊孔小樹,你對得起本王啊,昨晚還叫你不要肖像,你居然還敢把人藏在心裏放到夢裏去任你玷汙,你想得美咧!

思及此,他也再顧不上給他推宮活血的理療,大手在他胳膊肘心一處穴道上一壓,本想利用那兒的刺痛感讓孔小樹驚醒過來,誰料下一秒,孔小樹非但沒醒,反而全身開始抽搐起來。

“哇!”蕭雨霖也沒見過這個奇怪的反應,一時驚愣地從床邊站起,眼底閃過了一抹擔憂。

不會弄巧成拙,這小鬼就這麼被他弄死了吧。

他慌亂地低頭,使勁拍打著孔小樹的臉,“孔小樹,快醒醒,孔小樹……”

使勁拍打都沒有反應,有人抽搐的頻率反而更高起來,不得已,蕭雨霖隻得掐上他人中,等了幾秒,孔小樹的身體才悠悠地恢複常態,眼睫一閃,似乎要醒來。

蕭雨霖立即正了正臉色,一臉嚴肅地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孔小樹再次眨巴眼醒過來,看見的還是那張殺千刀的臉,他趕忙閉上,掩耳盜鈴的希望蕭雨霖沒有發現,其實他身上現在好幾處瘀傷和疼痛,小臉也是,有半邊被蕭雨霖下手毫無輕重地扇打之後浮起了可以的五指印痕,隻是這些疼痛和他因為被罰跑步後的肌肉酸痛感覺都差不多,他沒能認真分辨,還以為隻是跑步之後的後遺症。

可是臉上辣辣的,這個疼痛在越來越清醒的意識中愈發刺激起來,他很想伸手摸了摸,可是身邊的人卻像個雕塑一樣一動不動,他也就不敢隨便動作,生怕被蕭雨霖抓個現行。

但是臉皮上的疼癢卻像在跟他做對一般,越來越癢,越來越癢蕭雨霖見著孔小樹額上泛起的汗珠,一副啼笑皆非的表情。拜托,他是什麼人?武功天下第一,那眼力勁有這麼差嗎?還敢在他麵前裝死,我就是不走不動不說話,我看你還能忍到什麼時候?

他深邃的眸一瞬認真起來,盯著那個連呼吸都變了的人,瞧著他的細眉一點點地收緊,再瞧見他咬唇噝噝地聲音,直到孔小樹的臉開始不自覺地抽搐起來,他也再難忍住心底的笑意,“噗哧”一聲狂笑起來孔小樹的忍耐力已經到了底限,最終轉換成一陣猛烈的爆發,原本可能連爬起床都沒有了的力氣一下子回歸身體,在蕭雨霖的狂笑聲中猛地從床上跳起,伸手使勁地抓著臉皮上的癢處大眼睛咕嚕一轉,就跟蕭雨霖一雙迷倒眾生的雙眼對上,那人似乎意識到這樣的大笑有些不合身份,急忙止住笑意,又端起一副王爺架子,斜睨著他。

見死不救啊!原來他早知道自己已經醒了,就是在等著他自己現行是不是?

孔小樹大眼一瞪,烏黑溜圓的眼底滿是濃濃的怒火。

然而還沒等他罵出口,蕭雨霖已經先聲奪人,“孔小樹,本王昨晚就警告過你,不要用你這種小伎倆來試圖迷惑本王!你當本王是什麼?傻子嗎?”

呃!

孔小樹頓時士氣大跌,是啊,如果他一早醒來就直接起身請安,也不至於被蕭雨霖這般耍弄,怪誰呢,還不是怪自己笨,自己異想天開!

可是心底的怒憤是不可能被蕭雨霖一句話一筆勾銷的,他冷冷別過臉,用冷態度來向蕭雨霖表示鄙視。

蕭雨霖見著他這副可愛的模樣,性感的喉結竟然不自覺地滾動了下。

糟糕,他又看孔小樹像個女人了!

“現在睡醒了吧!給本王起身,一盞茶的時間之後,本王要在大廳裏見到你身影,否則你今晚就搬到柴房去!”他冷冷令罷,也不等孔小樹應聲就急忙轉身出了門,他不能再和孔小樹兩個人單獨相處了,一定是他很久沒看見女人,才會讓孔小樹弄得自己神魂顛倒的。

孔小樹朝著他的背影做了個鬼臉,該死的蕭色狼,他找自己能有什麼重要事?分明就是看他昨晚跑了三十圈還沒死,今天再加把勁折磨他吧!也不看看他現在全身酸痛,別說是跟這蕭色狼出門,就是下床都吃力,可是現在的孔小樹,除了把這些苦楚打碎了往肚裏咽還能做什麼?有個人權勢在手隨便就能把他一條小命給玩沒了,自己真敢跟他對著幹嗎?

抱怨了好一陣,他也隻得乖乖認命地一點點挪下床來,更衣梳頭,再一點點地以同樣的速度挪到臉盆前。

他是男人,屋裏沒有鏡子這類女人用具,但是鍍金的水盆裏清澈的水靜止不動的反射效果就跟一麵銅鏡沒啥區別,他正彎身準備洗臉,卻因為看清了水中倒映出的一張圓臉確認是自己之後,發出了史上就尖嘯恐怖地尖叫聲這聲音之中包含地哀絕,就像空中斷翅的鴻鵠,悲哀而淒婉大廳裏正悠閑飲茶的蕭雨霖聽到這聲尖叫,卻拉大了嘴角,露出了自己森白的牙齒。這一刻,世間最得意的人恐怕就是自己。

冷靜冷靜,一定要冷靜!

孔小樹對著水鏡告誡自己深呼吸,呼氣,吸氣,再呼氣,再吸氣,直到自己說服確認真相之後才緩緩地睜開一隻眼睛,垂下,害怕又緊張地盯著水麵倒影出來的人像,另一隻眼睛猛地瞪大,然後一雙烏黑有神的眼眸瞪成了龍眼,天呐,這個倒映真的是自己嗎?

怎麼還是這麼一副鬼樣子?怎麼半邊臉是腫的?怎麼臉上還有那麼鮮紅可疑的五指印?

他顫抖著唇角,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一覺睡醒自己都成豬頭了?為什麼會這樣?他猛然想起蕭雨霖,但是應該不會吧,再次伸手撫上臉頰,比一比,好像那紅印和自己的手指也差不多大小……難道是自己給自己弄的?

他步步後退,難以置信地搖著頭!腦子裏亂哄哄地,真的不敢相信,他會對自己下這麼重的手一定是被嚇傻了或者就是沒常識,這時候的孔小樹怎麼就忘記了手印這種事又不是揉麵團,怎麼會有一比一的大小呢?

現在該怎麼辦?他還敢出去見人嗎?就算迫不得已要見人也該像女人一麵塗脂抹粉才行啊!但是他一個男人怎麼可以糟了!

一道白光打入腦海,將他所有的思緒都炸得七零八落。

他怎麼就把蕭雨霖給忘了?一盞茶的功夫,這怎麼算啊?他要是一口喝幹一盞茶的時間不是轉眼到了。

果然不出所料,當孔小樹抱著死就死的態度一口氣衝到大廳,正巧看見蕭雨霖最後一口清茶喝盡,他甚至不給孔小樹喘息的時間,霸道自我的便硬拉著孔小樹上了等在院子門口的馬車。

抗議之聲淹沒在驚呼聲中,馬車飛揚的馬蹄聲一路暢通無阻地朝前奔馳著,直到風兒把車窗的簾幕吹起,孔小樹才能從短暫地一瞬看清楚自己身處的環境。

耳邊隨即便響起一陣陣的喧嘩,是集市,孔小樹緊張的心理也稍稍平複下來,集市就好,就怕蕭雨霖想殺人滅口把他帶到窮鄉僻壤裏去,最後連個坑都不帶便宜他的。

馬蹄聲似乎漸漸緩下,孔小樹好奇地一撩簾幕,眼前赫然出現一座碩大而富貴的酒樓,大紅的招牌上用燙金寫著“悅來酒家”!

這一定是豫州最豪華的酒店了,那個氣派就是孔小樹這種在青城小鎮上長大的人都能感覺到其強勢逼人的富貴氣息。門口客來客往,無論男女都穿著打扮講究,舉手投足間都是文人淑女的派頭,就連站在門口的小二,穿著都是蕭成那種身份的錦緞孔小樹忍不住哇哇地叫出聲來,目光瞟哪哪都是他意想不到的華麗富貴,而到了他大腦裏就生成了銀錠的模樣,一想到錢啊,有個人哈喇子都快流滿地了,更別提現在還不能想起自己那半邊腫高的臉。

“下車了,哇什麼?”蕭雨霖在一旁冷冷哼道,其實早已經習慣性地去捕捉孔小樹這種大驚小怪地神情,他越發覺得,隻要孔小樹瞧見這些華麗的東東,雙眼就會自動放大加放亮,就像一個看著偶像出現的小女子那樣的羞澀又激動咳咳!

重重一咳,將心底那些奇怪地念頭狠狠壓下,在他提醒過孔小樹之後,店小二已經眼疾手快地認出了停在酒樓門口的馬車是誰家的?忙地上來請安。

“草民給王爺請安,好久沒見王爺到悅來來了……草民這就給王爺收拾上房去!”

小二隨即走了,拉開門簾的,是駕車的小廝。

“王爺請!”

“嗯!”蕭雨霖派頭十足地重聲一應,隨即走出馬車,踏著放在車邊的木梯走下,見著周圍一幹人等,男的對他露出敬畏之心,女的對他顯出喜愛之情,微微地勾了唇。

果然還是要出來接接地氣才是,否則跟孔小樹在王府裏呆久了,就孔小樹那種死打不變的沒規矩像,他都快以為自己是個徐娘半老的王爺呢!

他正準備進入酒樓,眼角一掃身後,忽然抿唇,憤怒地轉身。

“你還在裏麵幹什麼?還不快點跟出來?你知道本王在那吃飯喝酒嗎?你不出來一會能找到嗎?你這個呆子……”

在馬車裏正準備出來的孔小樹忽然聽見他這罵聲,縮縮肩膀又躲了回去。他又不是不出來,隻是慢一點而已嘛!他至於這麼凶嗎?

哦……原來是到了大街上,想在眾人麵前顯顯威風吧,哼,當我也是傻子嗎?我才不在這個時候屁顛屁顛地跟在你身後出來呢!

見著自己開罵了孔小樹居然還不醒目,蕭雨霖眼角憤怒地向上一揚,忽然伸手探入馬車,像夜晚在河邊摸魚的人一般看也不看地撈了一把,卻又是那麼精準無誤地揪住了孔小樹的衣領,將他整個人像拎小雞一般提了出來。

“啊……快放我下來……哎喲,丟死人了……”

被懸在半空中的孔小樹有些手足無措,一下是因為重心不在,雙手在空中胡亂飛舞卻抓不到可以支撐的東西,他對空間這玩意一向沒有感覺,生怕蕭雨霖一放手自己很可能就會摔個兩瓣,再加上周圍人見著他這形象頗有幾分王八翻轉回不來的糗像都當街哄然大笑起來,他更是沒有了臉麵,雙手一收就去捂臉,怕被人認出就記住了一輩子似的,但是後來又發現,被蕭雨霖提著的衣領加上自己的掙紮,很快就要露底,忙地又去捂胸,可是路人看他是個男人,怎麼像個婆娘似的學女人遮羞的方式,這也太稀奇了,一時間嗤笑聲是更大,孔小樹的臉紅得趕上那猴子屁股了,一下子因為這個去捂臉,一下子又因為曝光去捂胸,這麼來來去去,也不見蕭雨霖把他迅速轉移,他反而像個巴不得讓人看見他出糗的樣子,站在那兒一動不動。

孔小樹實在受不了了,有個人手臂不酸不打緊,他這樣吊下去不死才怪咧,情急之下別無二法,隻好張牙舞爪地使勁一掙紮,雙手緊緊地抱住了蕭雨霖的脖頸,整個人倒直過來,可腳不著地,沒辦法了,把蕭雨霖的腰身一夾,穩住了重心。

“哈哈哈哈……”

周圍人笑得更是張狂了,也難怪,現在孔小樹這個模樣像什麼?分明就是隻等著吃奶的小猴,哦不接下來,所有人都的笑聲都在想到小猴要吃奶,而母猴就是王爺的一刻,頓時嘎然停止!

誰還敢笑?但是人群中還是不時發出一些噗噗聲,不禮貌,趕緊拿手再捂!

蕭雨霖也知道冷場了,一雙本來因好心情而彎起地眼角也迅速地恢複平靜,當然聰明如他,這個時候不會跟老百姓解釋什麼?所以孔小樹終於在某個人看似落荒而逃的腳步下,走入了悅來酒樓。

酒樓裏也還有一張張憋笑的臉“噗哧……”這聲笑可是孔小樹發出的,沒辦法,誰讓他現在有跟蕭雨霖當個平手的場合呢?別人不敢笑,他笑是為了給自己慶功加油打氣。

於是夾在他腰身處的雙腿更箍緊了些,用兩把鉗子來形容也不足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