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樹,聽話,乖乖過來躺好,不然我……”
他話還沒有說話,就看見孔小樹抓著他的手,涼絲絲的觸感直襲燙熱的掌心,那種冰與火的交集快感讓他的心也跟著瑟縮了一下,眼底壓抑的深光不斷地起伏。
蕭雨霖整個傻眼了,眼珠子瞪得直直地,好像所有的理智都飛出了腦海,但性感的喉結卻在拚命地吞咽著唾沫。
他覺得自己大概用了抵抗身體同時中了五掌的痛楚的堅強意誌才沒有順勢把孔小樹壓倒,一鼓作氣地吃幹抹盡以泄心頭之恨。而是一邊痛恨著自己突如其來的君子之舉,一邊迅速地將孔小樹身上的中衣拉好,將她一雙胡作非為的小手高舉過頭,單手鉗著她的細腰將她翻轉了個,把她死死地摁在了床榻之上。
“乖乖躺好睡覺,睡著了也就不會再感覺熱了……”
“我不……”
孔小樹煩躁地皺眉反駁,身下的被褥像是一團火苗,越貼越難受,可偏偏她不能起身,就那麼無意識地在他的雙手之下扭轉著身體,軟軟地哼哼,腦袋朝他移,睜著半眯的眼睛,淚漣漣地看著他。
隻一眼,就把蕭雨霖堅強的意誌擊得粉碎。
唉蕭雨霖心裏歎氣,她真是他命裏的克星。
伸手將人拉進了懷裏,重重地吻上那張微啟的小嘴,喉頭不可抑止地逸出一聲滿足的歎息。
昏暗的燭光照亮朦朧的簾帳,透過淡淡的紅霧色,裏方交疊的身軀畫出了一室的亂影,緋靡情切。
激動之下,他迅速扯開她身上的中衣,卻突然發現懷裏的人沒了反應,抬頭一看,他突然有了想撞牆的衝動。
關鍵時刻,這丫頭居然睡著了。
空留他一人麵對滿漲的玉念,一臉天真地睡著了,真是讓人又愛又恨,又毫無辦法。
“小樹……”
“珍珍……”
叫什麼,她都沒反應!
伸手探向她的額頭,那兒傳來的溫度讓他擔心地皺眉,靠近她的臉,感覺到她小臉上異常嚇人的溫度,連帶她噴薄而出的氣息也燙得驚人,他自責這個時候居然讓玉望趨勢自己放縱,看她眼下的情況,要不好好處理,明天可能真會傷風。
給她簡單地整了了一下衣裳,又找來被子蓋上她身,幫她掖好被角,從一旁的臉盆架上擰了一塊濕毛巾貼上她的額頭,小小的眉心瞬間就痛苦地糾結起來。
他輕歎了口氣,匆忙整理著衣衫,大步衝出門外。
此刻已是半夜,這個時候去驚擾趙大哥似乎不太好,可是這半夜上哪找個丫鬟下人索取醫藥箱?費時又費力,走在長廊上的身影已是那般的步履匆忙,而這一下,卻因為忽然閃入腦海的念頭而變得快如閃電,一瞬,他便衝到了趙霆的書房門口。
為今之計隻有做一回盜賊了,希望自己逢凶化吉不要被誰發現的好,不然產生了誤會真是丟臉丟回豫州老家都還撇不清。
輕巧地撬開趙霆書房的門鎖,左右探看四周無任何可疑之後迅速地推門閃入,他和趙霆是舊識,趙霆書房裏放有藥箱的事他知道,輕車熟路地摸到牆邊的木櫃上,借著窗外淡薄的月光照明,驚喜地發現藥箱居然還在,真是天助我也,飛快地提起,匆匆地,又消失在月光下一路上,蕭雨霖都在搖頭歎息,自己為了一個孔小樹已經變得太不像人了,如今連盜賊都做上了,那丫頭,應該怎麼回報他的付出才好?以身相許都是便宜她了。
跨入廂房,床榻上的光景讓他怒火中燒,一下子燒紅了眼,從先前就強壓下來的念頭又開始折磨他的意誌。
走時還乖乖睡著的孔小樹又活騰回來了,一床的被子被踢下地,床上淩亂散著枕套,其中一隻枕頭居然被她開發出新的用途,見者必定噴鼻血。
“嗚嗚嗚……熱熱……痛……王爺……”
這丫頭!
蕭雨霖一手捂住額頭,掩去燭火映照下的刺激畫麵,可是腦海裏揮之不去地都是孔小樹,還有她的長發,其實孔小樹的身材真的很次啊,比起他王府裏,隨便找個丫鬟來恐怕都比她好,可偏偏就是她,讓他覺得欲罷不能!
喉頭不自覺地滑動了兩下,眼神繃直,他安慰自己是男人都會是這樣的反應,可以吞咽下肚的哪裏是唾沫?簡直就是燒紅的烙鐵,點燃了他全身的感官。
孔小樹,絕對是老天爺派來對付他蕭雨霖的克星。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
是個男人,隻要是個正常男人,這腦子裏隻會有四個字:舍我其誰!
這個笨女人,喝醉之後怎麼這麼難伺候,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能乖乖躺下?
他一把脫掉身後濕了又幹幹了又濕已然皺巴巴的衣裳,幾步衝上前來,“小樹,你要幹什麼?想喝水是不是?”
話說到這沒有得到孔小樹的答複,蕭雨霖撐起身子,又一次被孔小樹超乎想像的舉動卡住了。
蕭雨霖眉心緊緊地抽搐了幾下,早已經閉緊了雙眸,一邊暗念菠蘿蜜心經一邊回身在床上摸索著孔小樹的中衣,借著眼底露出的一絲光明,緩慢地上去給孔小樹蓋住。
當一片春光被蕭雨霖親手掩去,他才敢大喘口氣,克製不住地歎氣道,“我說小樹啊,你能不能不折騰了?”
“唔……好熱……我要喝水,我要喝水……”
就像抱著救命的遊泳圈,她埋進他的脖頸間,撒嬌似地哎喚道。
這真是害死人不償命的舉動啊!這簡直是要人命的無知吸引啊!
“好好好……你不要亂動了,我給你找水喝……”
她的臉燙得驚人,他不忍心,俯身托抱起她回到床榻,返身拿著水壺出了門,給她找水喝。
生怕自己這一來一回耽擱了那人又開始在房間裏鬧騰,這次蕭雨霖索性直接走向一旁的廂房,想也沒想地一腳踢開房門,調換了水壺拔腿就走,巨大的破壞聲引得在附近巡視的家丁匆忙舉著鐮刀斧頭衝過來,一看是蕭王爺,這才顫顫巍巍地退了下去。
看著清涼純淨的水汩汩地倒入杯子,孔小樹就跟那在山野中尋覓山泉多時的旅者,使勁地咽著唾沫,當水杯奉上一瞬,差點沒把蕭雨霖的手也一並吞到肚子裏去。
杯子裏的水早被孔小樹三兩口喝幹了,但是不知道他腦子裏是怎麼幻想這個畫麵的,感覺像自己走到了一處瀑布邊,那泉水是無休止這麼供給著,所以當杯子空了的時候,孔小樹的嘴還不舍得放開,像吸盤一樣貼附在上麵,蕭雨霖使勁地想收回自己的手卻被孔小樹好死不死地一口咬住,猛力地噬,整一個吸血鬼的模樣。
足足怔忪了好幾秒蕭雨霖才回過神來,趕緊把人扒下來,把水壺整個塞到了孔小樹的懷裏。
“喝吧,不夠還有,你慢用,我的姑奶奶!”
這話聽得孔小樹很舒服,朝著蕭雨霖吧唧吧唧嘴,對著他露出一抹憨厚可人的笑,隨後就開始對著壺嘴灌水,那一副舔犢般的可愛動作,看得蕭雨霖的心又火熱又柔軟一片。
喝水過猛,壺子一下子翻到掉地,餘下的水順著嘴角的縫隙跌落一身……再移開不得,滿腦子都是爆炸地轟轟烈烈,他覺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少年時期……衝動得發瘋。
“雨雨……”
正當狼爪伸出時,一個軟軟模糊的聲音蹦進了耳中。
什麼?
她不會是在叫他的名字吧?不,是昵稱!
“雨雨……你來了……”小女兒這時來勁,仰著臉衝他傻笑,伸手纏上他的脖頸,鑽進他懷裏。
無疑,這稱呼雖然有些貶低了蕭雨霖的男性尊嚴,但是從她嘴裏叫出來的感覺就是不一樣,就是致命的好聽。
“小樹……你別這樣了,你乖,回去睡吧,你再是這樣,我恐怕……”他拉出懷裏的小人兒,無比認真地看著她說道。四目相接,氣息相纏,隻有兩寸距離,又是那麼誘惑難擋。
“雨雨……嗬嗬……”她傻笑,拉他的頭發。
“不要亂叫了,給別人聽見本王還有什麼臉麵?聽話!”他抓住她小手。
“雨雨……就是雨雨才好聽!”掙紮,沒用,癟癟小嘴。
他很堅持,“要叫就叫王爺,要不然叫雨霖都好,什麼雨雨雨雨的,難聽死了!”
大眼一眨,歪著腦袋,似乎聽進去了,正在消化中。
蕭雨霖很滿意地點點頭,啟唇哄她睡下,“來來來……躺好了,睡一覺醒來就沒事了知道嗎?”
她很聽話地倒回床頭,隻留一雙大眼睛直直地盯著他,蕭雨霖猛然才想起之前為她找藥箱的事,忙地把治療傷風的藥瓶翻出來,倒出一顆藥丸半哄半騙地喂到她嘴裏去。
苦澀的藥味在舌尖上蔓延開來,孔小樹一瞬就皺起了眉心,幹咳起來,“雨雨……你壞!”
唉!
蕭雨霖此刻真不知道自己現在還能做些什麼?真的很想爆粗口,這丫頭實在是難伺候。
“快點睡!”他大吼一聲,索性也半個身子上了床榻,將她小小的身體半壓著,使蠻勁逼她閉眼。
好半響的時間裏孔小樹都挺乖的,似乎知道自己力氣不如他,就給他這樣壓著,可是當蕭雨霖以為她沒勁再鬧騰的時候,一鬆手,她立刻往床榻裏一翻,回頭,對著他傻傻地笑。
“雨雨,你好笨……”
“咯吱,咯吱!”清醒的男人已經開始咬牙切齒,隻是醉酒的人壓根感受不到。蕭雨霖緊緊地磨著牙,眼神陰鷙而危險地盯著那張嗤笑自己的小臉,看來這個時候隻有讓她累翻去,他才不會累趴下!
他冷冷一笑,低頭時,眼裏的無奈全部化成了鷙猛地侵略,孔小樹這時卻像是清醒一般,忽然發出一聲尖叫,身子往更裏邊滾去,卻在下一秒,被高大陽剛的男性身軀密密實實的壓住了。
“重……”
他微微抬起身。
“痛……”
“哼,小樹……珍珍……等會兒更痛!”
他壓抑地喘著粗氣,“叫你好好睡覺你不願意,明天起來發現自己有什麼不對勁地可千萬不要賴我,都是你自己造的孽!”
“唔……”她好像聽懂了,也意識到了什麼,開始不安地扭動身子,可是一切都完了。
藥力在酒精的催化下完全侵蝕了孔小樹的大腦裏每一個細胞,她睜著迷蒙的大眼睛,盯著頭頂暖色的蚊帳和雕刻精美的床帷,意識和身體完全分離。
孔小樹微微眯了眯眼,她還以為自己已經夠黑了,沒想到跟蕭雨霖比起來,隻不過是小巫見大巫啊!
蕭雨霖當然不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麼?逆光的俊臉上載滿了難以啟齒的洶湧情玉,深邃的眼眸微微眯起,稍縱即逝的光芒,鷙亮得讓人渾身驚起雞皮疙瘩,哪裏的掠奪意味,無處可逃。
“珍珍……我好高興,你居然是個女人……”
聲聲溫柔的呼喚,宛如廣博包容的大海,滌去了身心地沉澱許久的悲涼無助,是啊,他怎麼會沒有無助的時候呢?他也曾因為孔小樹是個男人,他要愛上一個男人那注定一輩子活寡,其實情愛的東西是很美好的,他可不是真的色性不改才這麼說,但是深愛的男女,又有哪個不幹那種事來升華愛情呢?
這時他第一次抱著一個女人一覺睡到天亮,讓他從未有過如此滿足舒暢的感覺,仿佛擁有了全世界。
對於即將到來的暴風驟雨或是閃電雷鳴,他沒有擔憂,換成了期待。
不知道明早,當孔小樹睜開眼睛看見他們這一副赤果果坦誠相對的模樣會有什麼反應?
是先給他一巴掌還是像昨晚那樣咬他幾個大嘴印子?唔,這樣期待一個女人隔日反應也是他生怕第一次,感覺,不壞!
翌日,辰時。
被折磨了一夜的孔小樹仍然是個病號。
懷裏的人兒一動,蕭雨霖就醒了。
並不是他睡得不好不深,相反,雖然時間不長,質量是相當的高。以至於這一動,全身細胞瞬間蘇醒,格外敏銳,立即感覺到那處不安地收縮擠壓,層層疊疊地裹著他,仿佛最上乘的蠶絲絨。
“珍珍,你這個小妖精……”
不多時,蕭雨霖被一陣鍥而不舍的敲門聲吵醒,一看牆角沙漏,都快午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