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裏沒有女主人才讓你們這麼放肆,將來的蕭王府裏,要讓全江南的人知道,她沈恬雅才是名正言順獲得蕭雨霖唯一寵愛的那一個女人!
蕭雨霖擁著月兒就這麼徑直走入王府,似乎溫香軟玉在懷已經不記得其他了。而孔小樹就被其他夫人纏著,向她追問王爺和沈恬雅之事的原委。
沈恬雅前後看了看,就獨獨她一人站在這孤立空曠的大門口,當即氣甩了袖子。
小平會接待她到休息的廂房,等她把一切安頓下來,小平便道,“沈小姐,王爺已經命人在花廳準備了晚膳替你接風洗塵,其他的夫人都已經到齊等候小姐大駕光臨了!”
“不去了……”沈恬雅想也沒想地憤怒回道。
還吃得下去嗎?看見那些庸脂俗粉就覺得惡心,還有那個什麼叫月兒的,如果她沒有猜錯,現在一定依偎在蕭雨霖的懷中了,她還跑去那裏做什麼?
惡心!
“可是……”小平吞吐著,求一個借口呢。
聞聲,沈恬雅才想起自己失態,清了清喉嚨,端坐好,下巴揚高,一副傲慢態度道,“你就跟王爺說,坐了幾天的馬車,本小姐想洗洗就睡了,晚膳……以後還有機會的,讓王爺和其他夫人好好敘舊吧!”
“是!”
“還有,告訴王爺,我明兒個一早去給他請安就是……”
“是,那沈小姐好生歇息!”小平也沒有再逗留,旋即就出了西廂房。
翌日孔小樹醒來,看清了自己的金碧輝煌的小屋,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回到了王府。
再也不用坐那個讓她骨頭散架的馬車了,但是沒有馬車坐,她和蕭雨霖也就少了很多見麵的機會。
心裏空落落地,一時還沒有適應過來。
因為沈恬雅的到來,她現在還得女扮男裝做好王府管家的工作,不過這樣也好,白天至少能和蕭雨霖呆著。
對了,昨晚跟小平玉兒倆人聊著京城的趣事,酒醉後爬回來倒頭就睡,也忘了蕭雨霖後來上哪休息,現在起床沒有,又在做什麼?
他還沒有跟她解釋昨晚在大門口擁抱月兒的用意,這個該死的臭男人穿戴洗漱完畢便急急忙忙地衝到蕭雨霖寢室,然後大門早就開著,隻有香爐裏熟悉的煙香蔓延著,一個人都沒有。
這麼早他跑哪去了?還是一個晚上都沒有回來?
“王爺!”門外傳來一聲柔美的叫聲,隨後飄進來一位婀娜的美人,看到孔小樹,滿臉笑顏,“這不是孔管家嘛!沒想到穿上這身管家服還頗有點人樣啊!”
“是沈小姐,快請進!”雖然那話聽著添堵,但這裏已經沒有蕭雨霖給她撐腰,在沈恬雅麵前,她確實是個不值錢的下人。
沈恬雅東張西望了一會,問道,“王爺呢?”
“王爺……一早出去了!”
“一早就出去了?”沈恬雅一聽,急忙從椅子上站起來,轉身要往外走,可是沒走幾步似乎想到了什麼,慢慢轉過身,笑著走向孔小樹,看了他一會,突然冷哼一聲,伸手捏了捏孔小樹的臉。
孔小樹一怔,隨後幹笑道,“沈小姐這是做什麼?男女授受不親啊……”
雖然她是年紀小點,但一向知書達理的沈家千金也不該這樣玩弄她的臉皮吧。
“是嗎?”沈恬雅死死地盯著孔小樹,笑容冷卻,手卻突然加重了力道,掐住孔小樹的臉頰就用力一扭。
“啊……”孔小樹痛得都要流出淚來了,捂著疼痛的臉頰,一臉無辜地看著沈恬雅,眼裏滿是委屈。
“喲……我還真想到一個男人的臉皮也這麼水嫩,掐都掐不得?更沒想到,一個男人也這麼愛哭啊!”沈恬雅目光陰狠地笑道。
“沈小姐……是我做錯了什麼嗎?”孔小樹緊張地倒退了兩步,沈恬雅這樣的舉動有些讓她不安,但是她不會看出她是女人才對啊。
“是,你是做錯了,做為王爺的管家,我昨晚已經讓你們那個趕車的叫什麼……小平轉告說我今早過來給王爺請安,而你竟然看著他出去也不把我昨晚的話轉告,你什麼居心啊?”
“我不知道啊,小平沒跟我說啊……”孔小樹喃喃著,腦海裏認真搜索過一遍,她確實是冤枉啊。
“不知道?”沈恬雅瞟了一眼孔小樹,將目光落在她臉上被掐出的紅印上,一陣刺耳地冷笑道,“知不知道隻有你心裏最清楚,你看我不順眼是嗎?所以就欺上瞞下的,讓王爺避著我不見我是不是?”
“我沒有……沈小姐真的誤會了!”孔小樹垂下頭,沈恬雅那樣的眼神實在太可怕了,像毒蛇。
“我誤會?我告訴你,這幾天相處下來,你是怎麼給王爺臉色讓他躲著我避著我的,我都記得清清楚楚,別以為你背後有人撐腰就不把我堂堂宰相千金放在眼裏,我還要告訴你,這個王府王妃的寶座早晚是我的,你還是這麼不識時務,我一定會讓你知道後悔的滋味!”
“我一定記得……”
看著孔小樹沮喪的臉,沈恬雅更是得意,“還有,你不過一個下人,不要總是我我我的,當著身份高貴人的麵,你還沒資格這樣自稱!”說罷,拍拍手帕擦拭了一下蔥白的手指,領著春景出了房間。
孔小樹呆坐在椅上,沒想到第一天就被沈恬雅嚇成這樣,但是她不應該怕的,難道是因為她真的喜歡蕭雨霖,又怕自己得罪了宰相府讓蕭雨霖左右為難?是自己顧慮得太多了嗎?
而她最不願聽到的就是那句“皇上賜婚”的事,每每聽見就會覺得前路難行,她和蕭雨霖之間要在一起困難重重。
好不容易處理完手頭上的賬目,天已經黑下。
蕭雨霖拖著有些疲憊的身子回到王府,不想才走到水榭就被沈恬雅叫住。
“王爺!”一看到他現身,一直在亭子裏等待的沈恬雅立馬起身迎了上來。
“是沈小姐……這麼晚了還在亭子裏遊樂嗎?江南蚊蟲較多,小心別咬壞了你……”蕭雨霖作揖一笑。
“王爺真愛開玩笑,我剛吃過晚膳,不想坐著發胖,就到處走走,王爺的府邸可真夠大的,不走不知道啊!”沈恬雅嬌嗔一笑。
“哦,沈小姐見笑了,本王的府邸比起京城宰相府來說,應該還是九牛一毛吧!”蕭雨霖話中帶話,但沈恬雅隻當沒聽懂。
“王爺這會有空嗎?”
“什麼事?”
“剛出發之前,父親曾讓我帶著一副華元大師的畫作,想讓王爺給辨明一下真偽,如果是真跡,那真是無價之寶。”
“現在嗎?”蕭雨霖皺了皺眉頭,他已經一天沒看見小小樹了,而且忙了一天,他真的有些累了。
沈恬雅點點頭,又道,“父親很心急,一直叮囑我一到王府安頓好後就向王爺請教,什麼結果父親還等著我報回去呢!”
愛好這一口的人,為了一個真假確實會寢食難安,蕭雨霖自己都把玩古董古畫,心情是可以理解的。
“那好吧,畫作在哪?”
“在我廂房……王爺請!”沈恬雅開心一笑,引著蕭雨霖去了西廂房。
太陽落山,外麵已是一片漆黑,卻還是不見蕭雨霖回來,焦急地小樹徘徊在他寢室門口,坐立難安。
快到子時,蕭雨霖才推開院子門走入,靠在門檻上睡著了的孔小樹一聽到木門吱吱聲,驚醒過來。
“王爺,你才回來啊!”
“珍珍……你怎麼坐在這裏睡著了?”看到孔小樹那可憐的小模樣,蕭雨霖大步奔到了她麵前。
“我在等王爺!不知道王爺為什麼這麼晚還沒回來,不放心,睡不著。”
“我不是讓下人來告訴你了,我要晚點回來嗎?”他有些心疼地撫了撫她黑亮的發絲。
“沒有啊,沒人同我說過啊!”孔小樹瞪大眼,怎麼搞的,一會是沈恬雅一會是她,王爺回來了這些下人還這麼懶散嗎?
“不可能吧,我是讓春景過來的!”蕭雨霖停下了動作,隨後又豁然一笑,“我想可能是她初來乍到不認識路吧……是我沒太注意。”
又是沈狐狸!
她的速度怎麼這麼快?
小樹心口一震,嘟著嘴,埋怨似地道,“你今晚跟沈小姐在一起嗎?”
“是啊,她說宰相千裏迢迢讓她帶了一副古畫來讓我鑒別真假,之後就在她那邊吃了晚飯,她說她想學習鑒賞字畫,我就在西廂房又呆了一會。”
“看來王爺和沈小姐很合得來!”孔小樹酸溜溜地說著。
為什麼看他的表情似乎一點也沒有懷疑沈恬雅的居心?難道真的是她小女人心態想太多了?但是為什麼這些感覺和蕭雨霖沒有回到王府前跟她說的話相差那麼大呢?
還是蕭雨霖根本就已經忘記了對她的承諾?
“什麼合得來不合得來的,她是王府的貴客,本來今天就應該帶她四處走走盡到地主之誼,是因為那些商鋪的事出了一點簍子我分身不暇,既然撞見了,也得應付過去吧。”蕭雨霖邊說邊拉著孔小樹的手走進屋裏,卻沒有考慮到一席話刺痛了她的心。
“好累……珍珍,來幫我捏捏肩膀!”他往軟塌上一斜,抓過她的小手搭在自己酸痛的肩膀上。
孔小樹聽話地幫他按捏著,心裏卻不停地想著他剛剛說的話,如果不是他有事那麼就會帶著沈恬雅到處亂轉了是嗎?他不是說要讓沈恬雅知難而退嗎?什麼叫知難而退,就算她的小破腦袋不好用也不應該是這樣吧。
“王爺,我有話想問你……”憋不住一天壓的委屈,孔小樹搖了搖蕭雨霖。
“什麼……”他懶懶地應了一聲。
“就是,關於……你說皇帝賜婚的事,你不是說讓沈小姐呆一下就走的嗎?還是你和她是一定會成親的,你隻是為了安撫我才說你有那樣的協議?王爺……王爺?”
叫也不應,低頭一看,他已經睡熟了。
“和她你就可以呆那麼久,和我就……唉……”孔小樹歎了口氣,從大床裏扯出一床薄毯,為他蓋上。
第三天醒來,孔小樹急匆匆地命人做了早餐,端近蕭雨霖寢室,卻又不見了他的身影,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孔小樹心裏越發糾結了。
不能浪費糧食,早餐就這樣食之無味地吞進了自己肚子裏,在院子裏懶洋洋地逛了一個早上,天氣有些熱了,才轉到湖邊的亭子裏乘涼,不知不覺望著水中的倒影。
唉又是一聲哀歎。
她長得真的很一般啊,別說比沈恬雅,就是跟玉兒比也還差一點,知識文化身份背景什麼都不如沈恬雅,拿什麼跟她爭呢?
“咚!”一塊石子打破了湖麵的平靜,濺起的水珠灑在了孔小樹臉上,身上。她氣得一骨碌轉身,卻看到一張趾高氣昂的美麗臉龐。
“沈小姐,你這樣是不是太過份了點?”孔小樹擦拭著身上的水漬,有些不悅地看著沈恬雅。
“你一個管家不在王府裏好好的幫王爺管家,比一天到晚都見不著麵的王爺還悠閑,我不幫他盯著一些,又怎麼對得起王爺的厚待?”沈恬雅拍拍剛剛拿過石子的手,輕蔑的說道。
既然提到這茬,孔小樹也認命地轉身去找事做了,她不願意跟沈恬雅起衝突。
“怎麼?想逃?”沈恬雅一把抓住了孔小樹的手臂。
“你放開我!”孔小樹想掙開,卻被沈恬雅掐得更緊,指甲都陷進了她的肌膚裏,好痛!
“沒想到你不止皮膚像個女人,這身子板也瘦瘦弱弱的像個營養不良的小姑娘,你怎麼長的孔小樹?長成這樣不覺得丟了爹娘的臉嗎?”
沈恬雅看著孔小樹,果見她臉色一黯,隨後勾了勾嘴角,孔小樹,果然沒有猜錯,你是個女人啊,居然日夜跟王爺相處著,差點就被你騙過去了。
“沈小姐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我就先走了,王爺還有很多事等我去處理!”孔小樹語氣變得有些哽咽,誰不知道她是個孤兒,這是最讓她傷心痛苦的。
沈恬雅哪肯就這樣罷手,接著道,“我們聊了這麼多,還沒有問問孔管家是怎麼從一個青樓小奴一步步爬上今天王府管家這樣了不得的職位上呢?”
“你……”
孔小樹氣結,這個沈恬雅太可怕了,才來這裏不過一兩天,什麼都打聽清楚了嗎?
可是她怎麼可以揭人瘡疤,肆意汙辱別人?
生氣地用力要拽回自己的胳膊,好巧不巧,遠處正有幾名夫人結伴同遊而來,眼尖的沈恬雅一眼瞧見,嘴角一勾,就在孔小樹的腰上狠狠地掐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