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府宅子不大,有些陳舊,更無什麼侍女,除卻薑纓唯有兩個燒飯做雜活的仆人,柳淵一路走來壓根沒人攔他,他也並無歡喜,他想阿纓過得太苦了,等到了東宮,他會讓東宮宮人們都圍著阿纓轉,阿纓想要什麼,他都給阿纓。
他想得極好,到了廳堂門口,還未進去,聽到低低的泣聲,不由一愣,遲疑地望堂裏看了一眼,正瞧見阿纓坐在舊椅上啜泣,他不由落荒而逃,心裏隻有一個念頭,阿纓在哭,校場上多累她都不哭的,現在哭了,是不想嫁給他吧?
薑纓為什麼會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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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至今日,薑纓還記得那天,一封出其不意的聖旨讓她本不敢奢望的癡想成了真,她接過聖旨,在茫然震驚過後感到歡喜,坐椅子上喜極而泣也無可厚非吧。
此時此刻,在黑夜中行駛的馬車裏,薑纓知曉了一切,與柳淵無聲地對視一眼,又偏過頭去。
薑纓心想,我那天為什麼哭呢?高興的事情做什麼不好,為什麼非要哭呢?我要是笑就好了。
柳淵心想,朕那天為什麼要跑?阿纓哭了,朕應該張嘴去問她怎麼哭了?她想嫁朕自是極好,不想嫁朕,朕也不忍她傷心,朕可以不娶她,隻看著她的。
縱然兩人想到了一處,也回不到過去了,多少年前的事了,再陰差陽錯,也隻有默然接受。
薑纓無奈笑道,“陛下與我這樣,其實也算一種緣分。”
“阿纓說是什麼就是什麼。”柳淵一邊輕輕地撫著滿滿,一邊望著薑纓道,“隻是朕很後悔。”
悔不當初。
在秋天的南苑裏,他射偏的那支箭,他後悔沒有主動去找。
在校場見到那個青衣少女時,他不該說,“薑姑娘,你的槍很好。”他後悔沒有問,“薑姑娘怎麼想起來校場?”也許阿纓會告訴他,也許不會告訴他,但他主動問了。
在東宮的時候,他後悔許下那個自以為為阿纓好的不會勉強許諾,後悔在床笫之間折騰阿纓,更是後悔沒有在大婚那夜抱住阿纓告訴她,“薑纓,孤心悅你,是孤向父皇母後要來的賜婚聖旨,孤好喜歡好喜歡你……”
……
柳淵要後悔的事情太多了,因為他在喜歡阿纓這件事情上愚鈍膽怯,做得極其差勁,他還有機會彌補阿纓麼?
柳淵停下輕撫滿滿的動作,張口主動地道,“阿纓,其實我們的賜婚聖旨是朕向父皇母後要來的。”
薑纓瞪大了眸子。
柳淵笑道,“朕恨沈家人,他們敢騙你,朕也不喜歡李漠,歡迎加入依五而爾齊伍耳巴一每日看文他想娶你,朕也好想娶你,後來溫舒清給皇弟下藥,如願地和皇弟去陽城了,朕以為溫舒清是糊塗的,可她也得到了皇弟,朕也想得到阿纓,就去找父皇母後要了賜婚聖旨。”
薑纓的腦子僵住了,“陛下你……”
直到馬車到了薑府,柳淵將滿滿遞予白芙,同她笑道,“趕了大半夜的路,阿纓好生歇息,朕回宮上朝了。”薑纓才大夢初醒,看著柳淵轉過身,露出了背後滲出血絲的衣服,張了張嘴,沒能說出什麼來。
薑纓休息了一場,第二天早上,白芙過來道,“陛下來了一趟,說滿滿先留在你身邊,而且……”
“什麼?”薑纓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