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纓愣了一下,“陛下又不是小孩子,不懂得下決定。”
柳淵不置可否。
薑纓低頭想了想,還是道,“陛下,我之前見了太後,太後應是避開行宮圍兵過來找我的,她想見滿滿,陛下以為此事該如何解決?”
柳淵麵上浮出不悅,怪不得那日母後著急要他來薑府,合著已與阿纓商量好了,母後私自出行宮不說,還來打擾阿纓,便是他做得不好,阿纓會生氣嗎?
柳淵小心地瞥來一眼,卻不知適才他臉色一沉,薑纓想的是陛下果真生氣了,不由心頭煩躁,顰起眉尖,不言語了。
這點模樣落入柳淵心中,柳淵心道,阿纓生氣了!忙道,“阿纓放心,母後不會再來了!”
薑纓哦了一聲,心裏歎息,不是她不幫太後,是柳淵不肯同意,她也無能為力,改日還是同太後說一聲吧!
事情解決了,薑纓心頭輕快起來,柳淵倒是抿緊了唇,有些緊張,雖說阿纓生氣了,但機會難得,還是試試吧,他靠近薑纓兩步低語,“朕求阿纓件事成嗎?”
清雅香氣惹得薑纓鼻尖一動,“何事?”
“求阿纓陪朕去靈穀寺。”柳淵目不轉睛地盯著,薑纓麵有訝然,手指勾著帕子猶豫不定,柳淵又道,“阿纓……”
“今日不行。”薑纓下了決定,旋身離了柳淵兩步,“陛下,我今日忙著呢,沒空陪陛下去,陛下自個兒去吧。”疾步走了。
柳淵何止是失望,更是神傷,分明之前阿纓還為他舍了一個兄長,今日卻不同他去靈穀寺,好似一會兒離他近了,一會兒又離他遠了,又好似捧著他的心吹了吹,轉身又把心踩腳底下了。
薑纓不去靈穀寺,柳淵也不想去了,他快步追了過去,到了拐角處,傳來溫舒清的低笑,“我和長公主等了薑姑娘好一會兒了。”還有長公主的聲音,“今日別理皇兄了,我們去劃船吧,醉心湖的蓮花開得可好了。”
柳淵聽到薑纓的回答,“好。”
柳淵靠著牆壁,胸腔內妒意如火,麵容都要扭曲了,為什麼要不理朕?溫舒清對阿纓沒那麼好,阿纓也要理她麼?為什麼阿纓這麼聽皇妹的話?
柳淵一顆心酸得發脹,疼得厲害,他很想大步邁出去,和薑纓說同朕去靈穀寺,可邁出一步又縮了回去,在阿纓心裏,他如今能抵過溫舒清和皇妹嗎?
柳淵不確定,越是不確定越是備受煎熬,他還是疾步離開了,及至隔壁院落,徘徊數步,冷笑一聲,吩咐隨從,“召安王和楊文州過來。”
先是安王形色匆匆地來了,伏地行禮,柳淵垂眸,“皇弟進京也有些時日了。”
安王了悟,“回陛下,是有些時日了,說來也該回陽城了,臣弟本欲明日就向陛下辭行的。”
“是麼?”柳淵語氣輕淡。
安王心裏一咯噔,知曉他不滿意這個時間,當即道,“但這天是一日比一日熱了,還是早一日好,臣弟盤算著眼下就得走了。”
柳淵這才笑道,“既然如此,朕也不好妨礙臣弟啟程,適才見安王妃在薑府,可要一起回去?”
安王一下子明白了緣由,“自是一起,臣弟去薑府見見薑姑娘,便同安王妃回去了。”
“去吧。”
安王出了府門,正與楊文州撞上,楊文州要行禮,被他扶了一把,“等會薑府見。”轉去了隔壁的薑府,楊文州正疑惑著,進去伏地跪柳淵,聽柳淵一說,還能有什麼不明白的,起了身直奔薑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