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淵琢磨著時間,在府門口立了會兒,卻仍未見那兩對夫妻出來,麵色越來越難看,疾步進了薑府,步到廳堂,聽到陣陣笑聲傳出,笑聲中自也有薑纓的笑聲。
柳淵一怔,他甚少聽到薑纓的笑聲,當年在東宮,是他愚鈍,不知薑纓心意,自也聽得少,現下薑纓在他麵前笑得也極少,何況是這樣好聽的笑聲。◢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柳淵心中瞬間膨脹起嫉妒、委屈、不滿……
他也想和阿纓去醉心湖,也想和阿纓坐在廳堂裏閑談,也想當麵看阿纓笑出聲,但他渴望的這些東西,阿纓還沒給他,就隨手撒給了旁人,阿纓對旁人好大方,到了自己這裏,卻小氣地不和自己去靈穀寺……
柳淵要被自己的妒火燒死了。
正巧白芙路過廳堂,見他垂眸立於牆邊,渾身冒出一股子鬱氣,心裏大驚,這又怎麼了!撲通一聲跪了,“陛下!”
聲音傳至廳堂,廳裏笑聲一頓,柳淵暗自壓下沸騰情緒,揮袖讓白芙走了,提步進了廳。
廳裏幾人匆忙起身行禮,薑纓驚訝地瞧過來,遲了旁人一步起身,還未行禮被柳淵撈直了,摁回了座椅裏。
就這樣,薑纓就和柳淵一樣居於上座,長公主幾人站在下麵,她覺著十分不妥,直接直起身子下座去了,留柳淵一人坐在座上。
她不知曉,柳淵在這一瞬覺著孤寂萬分,這六年來他一人宿於闊大的寢殿,內心被思念所吞噬,也有過孤寂,但都不如思念來得猛烈,唯獨這一刻,看著薑纓和其他人站在一起,而不是在自己身側時,他嚐到了最濃烈的孤寂,薑纓就在眼前,他仍是孤身一人。
柳淵就這樣靜靜地不出聲,安王與楊文州惶恐不已,兩人本是要帶溫舒清和長公主走的,但溫舒清不願這麼早離京,薑纓和長公主也希望她留下,一時說起話來,就耽擱了時間。
安王忙道,“陛下,時間不早了,臣弟也該啟程了。”一手去扯溫舒清的袖子,溫舒清轉瞬明白,再不願意也是點點頭,笑著對薑纓道,“薑姑娘,下次進京,咱們再一起劃船。”
薑纓還不知緣由,“怎突然這麼急?”
“陽城事多。”溫舒清笑道。
長公主也要留人,被楊文州牽住了手,見楊文州不動聲色地瞥了眼麵無表情的柳淵,恍然大悟。
“便是一日也不能留?”薑纓委實迷惑。
溫舒清搖搖頭,薑纓垂著腦袋,似乎有些失望,不知在想什麼,也不吭聲了。
廳堂裏靜下來,柳淵看了薑纓半響,垂眸,“陽城事雖多,也不必皇弟事事親為,皇弟還是多留些日子吧,也多去看看父皇母後。”
“是,臣弟聽陛下的。”安王道。
溫舒清等人歡喜起來,薑纓也笑了笑,長公主道,“既然留下來了,還是要去劃船,走!”
幾人朝柳淵行禮告退,步至門邊,薑纓落了幾步,慢慢走著,柳淵看著她離自己越來越遠,心口越發酸疼,他想起薑纓答應她不要兄長時的快樂,他還想要,他道,“阿纓……”
幾人止步,薑纓也回過身望去,柳淵一人端坐在那裏,雙眼隻瞧得見她,“阿纓,你不要和皇妹她們去劃船了,可以和朕去靈穀寺嗎?”
柳淵語罷再不敢看薑纓,視線垂下地麵,心裏卻沸騰起一種渴望,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