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要氣暈過去了,還以為兒子開竅了,誰知道隻開了一半,另一半被人家捏著呢,她恨鐵不成鋼地道,“不會有賜婚聖旨,你自己去求,求不來就死心吧!”
柳淵淡淡道,“薑姑娘無意婚嫁,兒臣去求也沒用,什麼都比不上父皇下道賜婚聖旨,薑姑娘不嫁也得嫁了。”
帝後一怔,有那麼一瞬間,兩人覺著薑姑娘怪可憐的,被自己兒子算計強娶,一瞬過後兩人一致笑起來,皇帝氣順了,“她不嫁正好,你求不到怪你自己!”
帝後氣定神閑,柳淵也很淡定,“那兒臣自己下聖旨,不勞煩父皇了。”
這陣子皇帝病了,皇帝允他代自己理政,勤政殿的折子都是他批的,自也擬得出聖旨,他已恣意妄為到了大逆不道的程度,皇帝斷然容不得,奔過來揚袖就扇了他一巴掌,“你敢下,朕廢了你!”
柳淵偏過頭,極俊的麵容上落下紅痕,這還是他第一次挨打,皇後心疼得當即哭了,“以你的意思,那薑纓也不喜歡你,你何必非她不行呢?”
柳淵垂眸,“薑姑娘是不喜歡兒臣。”
但是有什麼關係呢,孤很喜歡她,孤想要她,她進了東宮,再不會有沈家那樣的人騙她了,也再不會有李漠那樣的人要娶她了,孤可以守著她……
柳淵道,“父皇廢了兒臣,兒臣也要娶薑姑娘。”說著要出寢殿,太後慌張地疾步去攔,皇帝陰沉著臉下令,“叫禮部過來,薑纓是吧,太子妃就她了,朕倒要看看你娶個不喜歡你的人會結出什麼樣的果!”
能結出什麼果?
後來,還是在這個寢殿,柳淵神色平和地同帝後道,“兒臣要和太子妃和離。”
皇後捶他的心都有了,皇帝氣得踢了他幾腳,冷笑一聲,“不是非她不娶?不是廢了你你也要娶?強扭的瓜味道如何,夠不夠甜?”
柳淵受著冷嘲熱諷,笑道,“都是兒臣的錯,太子妃無辜被牽連,如今她想離宮,兒臣願放她離開。”
皇帝默了一下,皇後歎氣,“人是你娶來的,你想放就放吧,不後悔就行。”
柳淵當時道,“兒臣從不後悔自己的決定。”
當年的滿口篤定,都是射到現在的利箭,紮得柳淵心口突突冒血,他倚著牆壁喘了口氣,情潮釋放之際,既痛苦又快樂。
夏日的暴雨來得快,去得也快,風歇雨停後天幕明亮起來,滿滿穿了新衣跑出房門,被大步邁過來的柳淵提到了懷裏,滿滿驚喜地喊,“父皇!”
薑纓立在門前,見柳淵已收拾好了自己,沒了淋雨的狼狽,穿著她做的新衣,不是宮裏華美繁雜的紋路,清風朗月似地淡雅,不免多瞧了幾眼,耳邊傳來白芙的笑聲,“所以衣服還是穿到陛下`身上嘍!”
薑纓收回視線,笑了笑,破天荒沒還嘴,白芙驚喜地琢磨出了她的心思,尖叫出聲,“求你快回宮好不好?我要做你宮裏的大管事!”
薑纓當沒聽見,“太後娘娘呢?”
“陛下來了,太後娘娘擱屋裏躲著呢。”
白芙領著薑纓去了太後的房間,太後可真是受了大委屈,一見薑纓就歎氣,薑纓頭皮發麻,“太後,我們出去吧,陛下不會生氣的。”
太後又歎了口氣,“行宮那邊,太上皇整日被困著,他身體也不太好,阿纓……”欲言又止,薑纓自然明白,“我會和陛下說的,隻要太上皇太後不拿滿滿要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