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淵也不好出現,但柳淵似乎沒這個意識,隻坐著不表態,很不通情達理,太後無可奈何地望了他一眼,“滿滿找你,你去書房看看。”
柳淵沒動,太後氣得牙癢癢。
薑纓道,“陛下去看看滿滿吧。”
柳淵這才起身走了,太後瞧他的身影消失在了門邊,笑道,“哀家剛才真怕他說了什麼讓你不開心。”
薑纓搖頭,“不會的,我已明白陛下的性子了。”
實則現今柳淵也會說些令她中意的話了,便是不會說,也沒什麼,她知曉他的心就好了。
太後歎道,“他於情上著實愚鈍,前些年突然說要娶你為太子妃,太上皇氣得要廢了他,他說廢了他也要娶你……”見薑纓一臉怔然,遲疑道,“莫非阿纓不知?”
薑纓心裏五味雜陳,柳淵是有向她提過向太上皇太後要賜婚聖旨一事,但並未提及此種細節,她也不知賜婚聖旨來得不易。
而且,那時候,賜婚聖旨下到薑府,她震驚不已,懷疑聖旨下錯了,畢竟以她的身份怎麼想都不可能,即便溫舒清隨安王去了陽城,那也不該輪到她。
等嫁進了東宮,她捱不住好奇,小心地問了柳淵,“殿下何故選我做太子妃?”
柳淵目光清正,極其淡定,“父皇賜婚而已。”
原來和殿下沒什麼關係,薑纓失落極了,“那殿下可知陛下何故賜婚殿下與我?”
柳淵不淡定了,沉聲道,“帝心難測,孤豈敢揣度父皇心思?”
薑纓見他麵色不太對,誤以為惹了他生氣,心想,也是,俗話說伴君如伴虎,便是殿下再得聖心偏愛,也不能太過放縱,自此再沒問過。
眼下一想,薑纓恍然大悟,是柳淵口是心非,瞞她甚久,她道,“我身份低微,若非陛下執意娶我,我與陛下不會有一絲可能。”
“什麼身份低微,阿纓萬不可這麼想,太上皇那日在行宮說的那些都是氣話,做不得真,他這會兒後悔著呢,還說你是滿滿的娘親,誰也改變不了。”太後解釋完不欲多提太上皇,拐回柳淵身上,“他還為那道聖旨挨了太上皇一巴掌,竟什麼都不同你說,笨死他算了,哎呦,哀家怎麼把他生成了這樣……”
薑纓心頭正酸著呢,一見太後撫著胸口難受的模樣,收起情緒,大言不慚地安撫,“陛下可不笨,陛下處處絕好,以我說,陛下能有這般英武聖明,太後功不可沒。”
太後,“……”
話都是好話,但總覺著在陰陽怪氣。
所以,太後麵上依然愁雲慘淡,心裏嘀咕,柳淵那於情上的死樣子,阿纓還能說他英武聖明,真是什麼鍋配什麼蓋,而且時隔幾年,阿纓還能再接受他,這不是絕配是什麼?
太後轉瞬高興起來,恨不得替柳淵把薑纓抓得牢牢的,“原來阿纓才是最懂他的,怪不得他非阿纓不娶,便是與阿纓和離了,也再不娶太子妃,更不肯立後,似那廟裏的和尚,他這心裏可真就阿纓一人啊。”
說得薑纓一時不知如何接話,忽地滿滿跑了進來,薑纓如遇救星,笑著抱起他,“怎不在書房了?”
滿滿道,“父皇和皇祖父在寫帖子,讓我出來找娘親。”
薑纓一驚,什麼帖子?不會是宴請兄長姐姐們的帖子吧?她把滿滿遞給了太後,去了書房一看,柳淵與太上皇正低首捏筆,聽聞動靜,兩人一起抬頭望過來。
薑纓正欲行禮,太上皇鬆了筆道,“薑姑娘見我不必行禮。”他離開書桌,往門邊走去,“我今日寫帖子才知薑姑娘有了這麼多兄長姐姐們,那薑姑娘也不算一個人了,身份自也不同了,滿滿交給你,我也放心了。”飛快地出門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