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纓說出了腦中那個念頭,“陛下昨晚見了我與溫大人說話?”
柳淵雙眼微眯,這也是事實,他不想隱瞞這個,薑纓知曉這個於薑纓來說也沒什麼壞處,他便點點頭,“是見了,在薑府隔壁。”
薑纓麵色一變,從禦椅上起身,氣惱道,“難不成我與溫大人說句話,惹了陛下不高興,陛下便罰了溫大人?”
“阿纓莫動氣,阿纓與溫在衡不過說句話,朕何至於不高興?”柳淵將備好的說辭道了出來,“是溫在衡從薑府出來,衝撞了朕,朕罰他靜靜心罷了。”
“是麼?”薑纓狐疑道。
柳淵頷首,他絕不會讓薑纓知曉溫在衡的心思。
當年校場那李漠求婚被拒,之後薑纓見了他就不太自在,若是知曉了溫在衡的心思,溫在衡又因她如此,她不僅會不自在,恐怕還會感到過意不去,將溫在衡記得牢牢的,心底也就多了件糟心的事,柳淵不想她如此。
薑纓以為自己想岔了,思及適才的氣話有些臉紅,柳淵瞧見,鬆了朱筆,五指攏起她的下巴,忍著吻下去的衝動,可憐道,“朕會解決溫在衡一事的,阿纓別再誤會朕了。”
“是我想錯了陛下。”
薑纓拂掉他的手指,思及昨晚的反常,若不是因見了她與溫在衡,那是因什麼?她故作沉下麵色,冷冷道,“此事算我的錯,但昨晚陛下瞞我,是否也不對?”
柳淵心裏一驚,阿纓察覺了?神色還是從容的,手指掀開折子,垂眸去瞧,閑話一般,“朕瞞阿纓什麼了?”
倘若是其他事,他自可以坦陳,唯獨溫在衡一事,薑纓知曉了對她是個負擔,無論如何他都要瞞著,耳邊聽薑纓冷聲道,“陛下昨晚有些異常,我問陛下,陛下也不願提,是否違背了之前說的不對我遮掩一話?”
柳淵當即道,“不是的,阿纓,昨夜朕未提,是朕怕說出來驚著薑纓了,朕想尋個好的時候再說。”
“現在可是好時候?”
薑纓不再裝作生氣,溫言詢問,柳淵察覺她的變化,回身緊緊抱住她,將下巴枕在她的肩膀上,“阿纓,朕每天都在害怕,害怕哪裏做得不對,你像當年一樣……”
自打薑纓回京,他本已沉寂的心燃起了希望,一開始他想的是,隻要薑纓在京就好,他望著她就好,若她真鐵了心再嫁人,他也不會打擾。
後來知曉了薑纓的心意,他欣喜若狂,越發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薑纓離他近了,他快樂安心,薑纓離他遠了,他暴躁害怕,生恐薑纓再消失不見。
昨晚見薑纓與溫在衡立在一起,他又暴躁不安起來,即便知曉薑纓與溫在衡並無什麼,他第一個念頭是,朕可有哪裏做得不好?怎麼阿纓不出來找朕,去找溫在衡呢?一定是朕哪裏做得不好,可是到底哪裏做得不好?
柳淵立在牆下翻來覆去地想哪裏做得不好,用了很長時間控製住這躁動的不安才去薑府找薑纓,原以為隱藏得很好,可還是被薑纓察覺到了。
薑纓聽罷歎了口氣,柳淵太緊張她了,她伸出雙手回抱住柳淵,“陛下並無哪裏做得不對,若真有不好之處,我會告知陛下的。”
“陛下從此可以安心了。”
薑纓這話等同於回應了柳淵給予的所有感情,柳淵怔然半晌才敢相信,他直起身子,瞧了薑纓幾眼,薑纓笑起來,任他瞧著,他終於覺出了這話的分量,抱起薑纓到禦椅上,“朕向父皇要賜婚聖旨時,父皇不給,朕說那朕自己下。”
薑纓恍然大悟,“所以太上皇打了陛下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