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小亮,我跟你說話呢,沒聽見啊?”沈歡瞪著眼睛對他喊。
“啊?說什麼?”
“那一大摞紙盒子你擱哪兒啦?”
“西邊房間裏,你找什麼?”
“皮鞋。”沈歡邊往西走邊回答。
等她抱著一雙她非常喜歡、平時舍不得穿的黑皮鞋回來,發現亮子正用形容不出來的驚歎的眼神看著她。
“怎麼了?”
“您隻是去看場話劇,至於嗎?”
“我怎麼了?”每當聽到穀小亮這種語氣,她都發自內心地感到不快。沈歡發現隻要她跟孟憲輝單獨有點什麼活動,亮子都無一例外地會用這樣的調調跟她說話,用那樣的眼神盯著她看,就好像他知道了什麼天大的秘密。
沈歡甚至問過自己是不是真的對孟憲輝動了感情連自己也沒有發覺,本來她可以肯定地告訴自己這沒什麼,但穀小亮的反應和那秋隔三岔五的那些酸溜溜的話讓沈歡越來越對自己產生懷疑。
見穀小亮不說話,沈歡感到氣憤,她質問:“你怎麼就認定了我跟孟憲輝好上了?你有什麼證據拿出來!”
穀小亮低下頭說:“我是男的我知道男的怎麼想,我看出來孟憲輝喜歡你。”
“那那秋呢?”
“他也喜歡那秋,他對你們倆不是同一種喜歡。”穀小亮像受了多大的委屈,撅著嘴。
“那你說我現在該怎麼辦?”
“找韓大哥,結婚,離開這……”
“行了行了,我的事不用你操心,管好你自己就得了。”沈歡又開始不耐煩,當著亮子的麵換了一條褲子,穿上那雙皮鞋,對著鏡子照了照,“這身兒怎麼樣?”
亮子斜眼瞧瞧,“穿什麼衣裳不還是你自己。”
“你什麼意思啊?”
“我……哎,算了,你要去就去吧,反正我說的話你也不信。”
沈歡聽亮子這麼說也就不再理他,拎著皮包走到門口,忽然停住又問了亮子一句:“你說什麼是愛情?”
穀小亮愣了一下,“愛情?你跟我這樣一個光棍青年談愛情?”
見沈歡沒反應,他想了想說:“愛情……就是……你追我趕十三不靠。”算是回答。
這句話惹得沈歡想了一路,一邊想一邊在心裏笑,她真沒想到亮子居然能說出這麼值得思考的話來。見了孟憲輝,她問他:“愛情是什麼?”孟憲輝卻說:“什麼都是,什麼都不是。”這讓沈歡隱隱覺得他的表弟穀小亮庸俗的外表之下隱藏的其實是一顆不平凡的心。
10、
話劇看得沒滋沒味,散場的時候沈歡已經靠著椅子睡著了,被孟憲輝叫醒之後,沈歡伸了個懶腰不滿意地說:“這就演完啦?”
“走吧,雖說看話劇是為了放鬆,可你上這兒來睡覺也不對啊,還是回去睡吧。”
看著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沈歡才懶洋洋地從椅子上起身,“走吧,可惜了這麼貴的票。”
“誰說不是呢!”孟憲輝在她身後來了一句。
剛到劇場門口,那秋就朝他們招手,沈歡趕緊扭頭對孟憲輝說:“瞧見沒有,那秋開始對咱倆不放心了。”
“不至於,不至於,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我娶了你們倆誰我都高興。”
“那你還不麻利地把婚結了?”
“再等兩年吧……”
見了那秋的麵,沈歡佯裝憤怒地對她說:“就看場話劇的功夫你就不放心了?還上這兒來守著。”
“呸,誰稀罕看著你們呀!我有事找你們,飯吃到一半就跑過來了,到車上去說!”
三個人一溜小跑到了停車場,鑽進了孟憲輝的小車,沈歡凍得直哆嗦,不住地叫孟憲輝把暖風開到最大。
那秋說在朋友的生日聚會上發現了一個和山下真樹子要找的那個人有關的重要線索。
“今天吃飯的人當中有個電視台的記者,他說他在若幹年前采訪過一個被抓到日本當勞工的老人,也是在1945年前後回的國……”
那秋才說到一半,孟憲輝就迫不及待地說出了自己的看法:“全中國從日本回來的勞工有幾萬人,就你這還叫重要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