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救下來的也有好幾萬?“你聽我說完好不好!”那秋急切地說,“那個記者聽說我在找從日本回來的這些老人,馬上打電話去問,不料,那個老人已經去世了,但可以肯定的是他跟關樹群在同一個礦山。老人的兒子記得很清楚,他父親在世的時候無數次地跟他講起過在日本的悲慘遭遇,曾經說過他們在1944年有過一次暴動,但沒成功,他是為數不多的幾個幸存者之一;另外,他父親還跟他不止一次地講過日本那些魔鬼似的看守,還講到了一個總是想盡辦法照顧他們的日本看守叫山下六郎……”
“真的?”沈歡一下子興奮了起來,“這麼說我們也找到了一個從山下先生當時所在的煤礦裏活著出來的人!”
“可惜已經去世了。”那秋有些難過,“如果他還沒有去世,一定也很樂意見到這位幫助過他的山下先生。”
“那我們還等什麼?趕緊回去給真樹子打電話吧!”孟憲輝說著話,已經把車開了出去。
沈歡他們回到旅館,亮子正跟老梁在喝酒,一瓶二鍋頭已經喝光了,亮子手裏的這瓶還剩了不到三分之一。亮子跟老梁在那稱兄道弟。
老梁也喝高了,揪住穀小亮的胳膊不撒手,“兄弟,聽見沒有,你別看哥哥就是個小片警……”
“退休的!”亮子義正詞嚴地糾正老梁,“說話你就退休了,你連片警也不是。”
“不對不對不對,我那是要退休,我現在還沒退呢。你別看哥哥馬上就退休了,可哥哥有熟人啊,交警、刑偵我好多熟人呢,你別看平常不大來往,等你遇到麻煩的時候,我說句話也管用,你信不信?”
“我用不上!我是良民!”亮子不屑老梁。
“我是說,趕明你開車闖個紅燈酒後駕車,隻要沒撞到人,就不都不算個事兒,哥哥我一個電話就替你擺平了……”
任老梁怎麼說,亮子就是不信,“誰信呀!就你,你管好你自己吧,就你那錦旗,你那榮譽那還不是我跟沈歡……”
沈歡本來沒想搭理亮子,一聽亮子要說這個,忙不迭地把亮子從屋裏拽了出去,“喝醉了你,睡覺去吧。”她把亮子關進一間客房,回來又勸老梁早點去休息。沒想到,老梁從袖子裏把那麵錦旗給抽了出來,“沈……沈歡,你幹嘛……幹嘛不讓他把話說完嘍!就你們年輕人這點花花腸子還想蒙得過我老梁的眼睛!我……我知道怎麼回事,所以,這個……我給拿回來了,不許弄虛作假……共產黨員要……實事求是,你懂不懂?”老梁晃晃悠悠站起來,使勁拍打著沈歡的肩膀,“不管……不管怎麼說,我活了這大半輩子,我得謝謝你們,本來……我就有一個遺憾,這要是不把錦旗給你拿回來,退了休,我這輩子就又……又多了一個遺憾……”老梁說著話,走出了屋門。
沈歡看著老梁的背影,愣了半天的神兒,她看著錦旗上那些閃著金光的大字,責備自己說:“這叫什麼事啊!這麼一來,老梁就更傷心了。”
“這樣也好,就像他自己說的,一輩子沒弄虛作假,臨了來這麼一場的確不應該。”
沈歡轉向孟憲輝,“你說我怎麼總是好心辦壞事呢!”
“放心吧,總有無心插柳柳成蔭的時候!”
那秋開始動手收拾亮子跟老梁喝酒的殘局,沈歡拿著電話剛要撥號,忽然停住了,“那秋,咱現在給真樹子打電話好像沒什麼意義吧?”
那秋一愣,“也是,光想著告訴他們這個好消息了。這個老人已經去世了,還不如等事情有了進展,我們能找到關老先生線索的時候再告訴真樹子。”
“對呀,”孟憲輝說:“真樹子不是說天氣暖和的時候再來北京嗎?咱們就爭取到那時候給她點驚喜。”
沈歡把電話放下,笑了起來,“又沒冷靜。”
孟憲輝拿過遙控器把電視打開,剛一出現圖像,那秋就驚呼起來:“這家夥越來越有出息了,三天兩頭上電視。”
沈歡聽那秋這麼一說,也盯著電視機看了兩眼,“這人誰呀?”
“這不是厲雪嘛!”孟憲輝也吃驚不小,“還別說那秋,這要擱大街上我還不敢認了,以前你們高中那些同學裏就屬丫長得寒磣,現在怎麼跟換了個人似的,做整容手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