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灼鄴垂眸看著委屈巴巴的小少傅,女子仰起頭,肌似羊脂,烏眸清潤,瓊鼻挺翹,嬌美無比。
尤其是那對桃花眸子笑起來,雙眼也隨之彎成桃花瓣般的形狀,漆黑瞳仁如同深潭,又像湖麵上蕩漾的漩渦,深不可測卻又令人著迷,讓人沉淪其中。
他方才透過銅鏡,看到小少傅對其他男子露出明媚的笑容,縱然知道女子是在逢場作戲,可心裏仍舊是悶得發堵。
“少傅肚子裏的骨肉,是誰的?”
太子又問了一遍,按在腹部的手掌緩緩往上,薑玉竹雙頰紅暈更甚,忙溫言安撫道:“是殿下的....就算現在沒有,日後這裏也會有殿下的骨肉...”
近在咫尺的男子這才露出滿足的笑意,眼尾輕勾,蘊藉風流,挺拔的鼻梁磨蹭起她的臉頰,低聲道:“那今日先埋下種子。”
薑玉竹不喜在陌生的地方做親密的事情,她想要哄著太子回到府邸再撒播種子,卻被男子奪走唇瓣。
許是男人在這種事情上有著與生俱來的天賦,這段日子以來,太子親吻的技巧愈發嫻熟,綿綿不覺的一吻下來,薑玉竹腦袋暈乎乎的,四肢綿軟,無力去推開熨貼在身邊的男子。
半醉半醒之間,太子牽引著她的手,扣上銅鏡邊上的一個機關。
隨著哢噠一聲清響,隻見原本通透的雙麵鏡變成了普通銅鏡,清晰映照出鏡前相擁的男女。
驟然呈現眼前的畫麵讓薑玉竹雙頰紅得幾欲滴血,急忙將臉偏向一側,低聲求饒道:“殿下,換個地方罷...”
她忽然覺得以往在床帳裏,太子做出的那些混賬事亦不算是過分了。
“少傅不想看看你勾人的模樣嗎?”詹灼鄴眸色愈加深沉,薄唇落在女子耳畔,一點一點輕啄她的粉腮,迫使她正視銅鏡裏映出的二人,長指輕車熟路挑開衣上的係帶。
對襟玉色繡枝堆花開衫朝著兩邊敞開,肩頭上的紗衣滑落下,鬆鬆垮垮堆積在男子牢牢掐在腰際的手臂上。
蒸騰的熱氣使得鏡麵上慢慢氤氳起一層薄霧,鏡前的兩道影子逐漸變得模糊起來,薄薄的水汽猶若一層輕紗,最後隻剩下一片迷離迷蒙。
突然,纖纖五指手劃過銅鏡,在鏡麵的水霧上劃出一道水晶般透亮的痕跡,撕裂開春意盎然的幻境。
登華宮傳來皇貴妃生病的消息,耀靈帝聽聞此事,當即放下手中政務,前去探望。
寢殿內,服侍皇貴妃多年的許嬤嬤跪在錯金地磚上,泣不成聲:
“陛下請恕奴才多嘴,娘娘的兄長不久前罹難,大皇子犯下錯事閉門思過,娘娘平日裏再堅強的一個人,終究是扛不住這接二連三的打擊。可娘娘將這些事全悶在心裏,從不讓奴才們在陛下麵前提起.....”
隔著妃色紗幔,耀靈帝看向病中皇貴妃麵無血色的憔悴容顏,他不禁想到女子這些年的陪伴,心中感到不忍,於是下令解除大皇子的圈禁,好讓大皇子與皇貴妃母子相見。
翌日,大皇子跪在紅木嵌螺鈿床榻邊,手中端著湯藥,一勺勺服侍母親服下。
聽許嬤嬤說,母親為了將他從困境中解救出來,不惜深夜泡在冰冷的浴池,生生給自己凍成風寒。
在舍得對自己狠心這一點上,大皇子極為佩服他的母親。
“兒臣錯了,兒臣不該急功近利,為了收攬人心,在春闈科舉上賣給那些官員人情,結果被太子拿住把柄...兒臣讓母妃受苦了。”
皇貴妃未施粉黛的臉色蠟黃又憔悴,她背靠如意紋軟枕,麵無表情服用下湯藥,在口中含了一塊兒蜜餞,才淡淡瞥向追悔莫及的大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