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禦史搖頭否認,隻麵色嚴肅說禦史台收到一封密信,信中檢舉太子府裏藏匿有大逆不道之物。

“既然陛下還沒有蘇醒,鄭大人何以說自己得了聖令?”

鄭禦史神色微怔,他沒想到眼前的太子妃柔柔弱弱,脫口而出的話卻是一針見血,他今夜冒然前來搜查太子府,隻得了大皇子的口令,若是細究,他確是師出無名。

“太子妃是要阻止下官當差嗎?倘若日後聖下蘇醒過來,追究起今日的事,太子妃可否願意全力承擔下罪責?”

鄭禦史的聲音陡然拔高了幾許。

果然,在他的威脅下,太子妃明豔動人的臉龐上露出惶恐之色,低垂下眉眼不再做聲。

哼,終究是個女子,稍微一嚇唬就顯露出原形。

鄭禦史冷笑一聲,他揮了揮手,收到命令的禁衛軍當即四散開,衝進各個庭院,開始翻箱倒櫃地搜查起來。

寂靜的夜晚裏鬧出如此大響動,吵醒客房裏休息的殷氏和薑慎,他們夫妻二人匆匆趕過來,瞧見眼前這一幕,皆是大驚失色。

薑慎一個箭步衝上去護在女兒身前,怒目而視向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憤然道:

“鄭大人,深更半夜,你冒然領兵闖入太子府,就不怕太子得知此事,拿你試問嗎?”

鄭禦史態度輕蔑,他輕聲笑了笑:“薑大人當上太子的老丈人,口氣都硬上不少啊!鄭某奉命辦事,就算太子要追責,也要看....殿下他日後還有沒有這個機會...”

“你...”

薑慎還欲據理力爭,卻被女兒拉住了手臂,轉頭看到女兒衝他搖了搖頭,輕聲道:“身正不怕影子斜,父親不必再同鄭大人多言。”

鄭禦史冷哼一聲:“還是太子妃明事理,薑大人你為人古板,卻是教養出兩個懂事的兒女,隻可惜啊,都照錯了溝渠...”

收到女兒的示意,薑慎忍下怒火,一家人握緊手,冷冷看向庭院裏翻箱倒籠,恨不得掘地三尺的禁衛軍。

燃燒的火把在黑暗中閃動著火光,照亮在場每一個臉上的神色,有人臉上透著狡黠和算計,有人麵色緊張,還有人麵容平靜,隻是靜靜旁觀眼前的局勢。

忽而,有一人高聲喊道:“啟稟大人,卑職有所發現。”

鄭禦史眼中閃過一道精光,他連忙揚聲道:“快將證物拿過來!”

一名禁衛軍手捧沾著溼潤泥土的木匣子快步走來,雙手奉上:“啟稟大人,卑職們在書房外的槐樹下挖到了這個。”

一旁的官員將手中火把湊向禁衛軍托舉的木匣子,看清裏麵的東西後,他當即抽上一口冷氣,嚇得往後跌退兩步。

薑玉竹看向木匣子裏的東西,她清瞳微震,麵色驟然轉白。

隻見木匣子裏放置這一個用沉木打造的人偶,那人偶穿戴一身做工精致的五爪龍袍,背麵還貼有一張黃紙,紙上寫著耀靈帝的生辰。

“看來告發之人所言不假,太子在府中行巫蠱之術,詛咒陛下!”鄭禦史陰森森一笑,當即下令道:

“來人呐,將太子妃押入大理寺審問。”

“住手!”

鄭禦史話音剛落,隻聽月亮拱門外響起一道清嗬聲,眾人循聲看去,原是十皇子和蕭世子帶領一隊兵馬前來。

身穿鎖子甲的兵卒迅速將庭院裏的禁衛軍隔開,詹少辭快步走上前,他目光掃向麵色僵硬的鄭禦史,大剌剌道:

“鄭大人好大的官威,拿著雞毛當令箭,竟膽敢對太子妃動用私刑。”

鄭禦史忙躬身行禮,口中說著不敢。

“十皇子,並非下官有意要為難太子妃,隻是眼下鐵證如山,太子妃乃是太子的枕邊人,平日裏執掌太子府,下官隻是想帶太子妃去一趟大理寺,好審問出這木匣裏的巫蠱之物,究竟是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