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灼鄴快步走向烏發披散的女子。

小少傅烏眸微睜,眸底水波蕩漾,雙手緊緊握著沾滿血汙的劍柄,瞧見他到來,女子纖弱的身子仍在輕輕顫動,猶若一直擔驚受怕的幼鹿,惹人憐惜。

他握上女子冰涼的手,溫聲道:“孤來了,少傅鬆開劍柄,當心傷到自己。”

多日未見,男子開口的一瞬間,低沉的聲音讓薑玉竹驟然卸下`身上所以戒備和恐懼。

她丟下手中長劍,撲進太子懷中,貪婪地嗅著他身上清冽的雪鬆香氣,感到無比的安心。

詹灼鄴心有餘悸的抱著懷中女子,他眸光繾綣,語氣隱有責備:“少傅怎麼又不聽話,不是讓你在府邸裏乖乖等著孤回去。”~思~兔~網~

薑玉竹埋在太子肩頭,輕聲道:“臣說過,會一直陪著殿下走下去。”

末了,她仰起頭,眨了眨溼潤的烏眸,主動承認:“殿下莫要責怪餘管事,是臣用香迷翻他,自己偷偷跑出來的...”

詹灼鄴無奈挑起劍眉,長指勾上女子瑩白鼻頭,眼底笑意寵溺。

蕭時晏捂著受傷的手臂,他看向緊緊相擁的男女,眼底掠過一絲失落和黯然。

太子率領的兵馬驍勇善戰,很快就將殿內外的禁衛軍收拾利索。

“不可能...就算你能從宗正寺逃出來,北涼的兵馬不可能這麼快到...”

見大勢已去,大皇子麵如死灰,他猶不死心指向太子大喊:

“你定是早存有謀反的念頭,才會在京城附近屯下兵馬,父皇,太子他早有謀反之心,兒臣....兒臣之所以這樣做,都是為了逼他現形啊!”

可在場幸存下來的官員,沒有一個人會相信大皇子胡亂攀咬的話。

“大殿下,你睜大雙眼仔細看看這些將領們鎧甲上的徽識,他們並非玄月軍,是翼州城的駐軍。”

周鵬的話徹底讓大皇子徹底絕望,他痛哭流涕的跪在龍榻前,不停抽打著自己的耳光,苦苦哀求耀靈帝放過自己。

“父皇,這一切都是母妃的計劃,是母妃授意煉丹師在養神丹裏加上和南朝遺夢香相衝的藥材,那南朝遺夢香也是她逼迫兒臣去珍寶閣搜來...”

大皇子一邊哭訴,一邊將自己摘個了幹淨。

皇貴妃靜靜端坐在金絲楠木太師椅上,她腰背依舊挺得筆直,沒有理會大皇子,而是抬眸看向眉眼清雋的太子。

四年前,太子回到京城,她對太子笑臉相迎,卻始終從不敢去看他的眉眼。

隻因太子的眉眼,實在是太像先皇後。

每到看到太子的眉眼,她情不自禁從骨子裏產生一股自卑感,仿若血液裏流淌著無法泯滅的奴性,縱然她身上衣裳再華麗,地位再尊貴,可一旦觸及那對熟悉的雙眸,周身華貴的軀殼瞬間化為齏粉,將她赤摞裸打回曾那個卑微低賤的奴婢。

“薑少傅,你當真認為,女子可以在朝中為官?”

薑玉竹從太子身後走出來,她看向神色淡漠的皇貴妃,認真點了點頭:“臣女相信。”

皇貴妃的目光落在女子明眸皓齒的臉龐上,唇角浮起一抹嘲諷的笑意:“那你日後是要當薑少傅,還是太子妃?”

薑玉竹蹙起眉心,沒有作答。

皇貴妃眼中嘲諷意味更濃:“可見,邪終究是壓了正,貴終究是勝過賤,薑少傅滿腹經綸又如何,在榮華富貴麵前,還不是選擇去當高高在上的太子妃...”

薑玉竹搖了搖頭。

“娘娘錯了,貴賤自在人心,正邪自在人為。多年以前,先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