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南坐上車後座的時候整個人都繃住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答應了要回去。
大抵是她老爸的碎碎念太煩了。
談鹿吟帶著沐浴露的香氣坐到她的旁邊,身上是俞南方才買的衣服。
很簡單的衣物,是俞南高中時期經常會穿的白T和短褲。
也是談鹿吟不喜歡的那種簡單。
談鹿吟喜歡複雜的事物。
就算是簡單的T恤,色彩和設計也一定要有它的獨特點。
但她現在就穿著簡單的衣物朝俞南投去視線。
“怎麼了?”
俞南搖了搖頭,收回了視線。她抬手將擋住眼睛的頭發撩到耳後。
談鹿吟的話少了好多。
俞暮遲帶著俞南剛到談家的時候,談鹿吟也不怎麼說話。
最開始她們兩個還經常被談詩瑜和俞暮遲以“培養姐妹感情”的理由強按著待在一起。
有時候一待就是一下午。
但俞南又不是個愛說話的性子。
那時候兩個人又不熟,就一人占一個沙發。談鹿吟玩手機,俞南就刷習題冊。
這種情況發生了好幾回。
後來俞南才知道,那時候談鹿吟麵無表情地飛快打字,其實都在和朋友說她這個繼妹有多麼的“書呆子”,一句話都不和她講,她快無聊死了。
而在那之前,俞南還以為兩人的相處還算融洽。
但其實談鹿吟是個小話癆。
她心情好的時候就喜歡說話,說很多話。
“你打耳洞了。”
在搖晃的車廂中,俞南眨眨眼,收回了發散的思緒。
她朝談鹿吟看過去,眼裏還有點茫然。
“什麼?”
談鹿吟看著她,幾秒後把視線從她臉上移開,落到她撩開頭發而露出的耳朵上。
重複:“你打耳洞了。”
俞南摸了摸耳垂,上麵掛著一隻耳釘。
她嗯了一聲,算作回應。
“什麼時候打的?”談鹿吟又問。
俞南抿抿唇角,覺得她好像對這事很感興趣。眼眸一抬,她看到談鹿吟被頭發遮擋住的耳垂。
即使是擋住了,她也知道那裏存在著一個耳洞。
談鹿吟很早就打了耳洞了。
不是不想回答,是俞南實在記不清具體是什麼時候了。
“十九歲吧。”
想了想,她模糊地補充:“應該是那年聖誕,和朋友一起去……”
剩下幾個字被她咽入喉嚨。
談鹿吟抬手捏住了她的耳垂。
俞南稍微放鬆下來的身體在一瞬間又繃緊了。
睫毛顫抖幾下,在不大的空間內,她避無可避。
幾乎是下意識地往車前看了眼。
司機專注地開著車,而俞暮遲抱著手機在發消息。
耳側的聲音不遠不近:“十九啊……你在國外的時候。”
俞南躁動的情緒猛然安靜下來,她朝談鹿吟投去視線。
撫摸耳垂的手落了空,談鹿吟自然地手掌向下按在座椅上,嘴角牽扯起一個淡淡的笑。
“在國外幾年談戀愛了嗎?”
這句話像是觸發了俞暮遲父親身份的按鈕,他轉過臉來,消息也不發了,好奇地看著俞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