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南沒想到自己在雨水充沛的日子也會覺得煩躁,她一向覺得自己喜歡雨聲,尤其是在雨聲裏做事。
今天是工作日,但她沒去上班。因為她請假了。
今天有更重要的事。
她在充滿雨聲的早晨不合時宜地翻開了日記本,決定在一天的開始提前寫下一整天的感悟。
寫下日期後,筆尖在紙頁上點了好長時間,直到墨水侵襲了紙麵,俞南才緩緩寫下幾個字:
【今天我要去看媽媽】
接著,在這句話的末尾上輕輕畫下句號。
她關上了筆記本,將其收入抽屜裏。
俞南給自己做了早餐,吃完過後給俞暮遲發了條消息,沒管對麵的人有沒有回複,她換好鞋子就出門了,目的地是談家別墅。
談鹿吟接過了談詩瑜的工作,工作日當然就不會在家。
其實談詩瑜的身體沒什麼大礙,她多次提議要回公司繼續工作,要不是有俞暮遲按著她,談詩瑜早就離開別墅了。
這些事都是俞暮遲告訴俞南的。她到的時候還正遇上談詩瑜和俞暮遲“鬥智鬥勇”,一個想趁對方不注意跑走,一個對對方的心思心知肚明,所以一步不離地跟在對方身邊守著她。
俞南帶了東西過去,談詩瑜一邊迎接她一邊伸手去拿她提著的東西,嘴上說:“南南回家還帶什麼東西,給我吧,我拿後麵去放著。”
但她的心思早就被俞暮遲看穿了,直接伸手搶過東西,說:“你和南南聊會兒天,東西我去放就好了。”
“你們父女好幾天沒見了好好聊聊,我可以……”
俞暮遲往後退了幾步,看向俞南:“南南你看好你談阿姨別讓她跑了啊。”
談詩瑜:“你這說得什麼話。”
“我不信任你。”俞暮遲抬抬下巴,“好好在沙發上坐著,我回來的時候要看到你的人。”
“……”
眼看逃走沒機會了,談詩瑜也就不做掙紮坐到了沙發上。
表麵上看她和俞南聊得還不錯,但很顯然她對於這種“無所作為”的狀態很不適應,從一些表現和動作上能看出她的如坐針氈。
俞南想了想,開口:“阿姨,你覺得談鹿吟搞不定嗎?”
“你說工作上的事嗎?”談詩瑜快速眨了幾下眼睛,“不是不相信她,隻不過鹿吟她才進公司沒多久,跟著我學的時間也不長,工作上的事情變化也多,比起不信任她的能力,我還是更怕她處理不過來。”
“我覺得她會搞定的。”
談詩瑜好奇地問:“你為什麼這麼肯定?”
俞南抿了下唇角,說道:“因為我從來沒見她搞砸過任何一件事情。”
“你覺得她那麼完美?”談詩瑜溫柔地彎起眉眼。
兩人對上視線,俞南說:“阿姨你也這樣覺得不是嗎?”
她似乎惆悵地吸了一口氣,過往的記憶在腦中翻飛,前幾年二十出頭的女生強硬又固執地和自己對著幹。
繃緊的下頜線,冷淡的眼神,還有馳騁而去的車尾燈都還曆曆在目。
客觀來說,沒有人會覺得那樣的人是“從來沒有搞砸過事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