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這是我今天的第幾杯咖啡了？”艾麗斯滿臉疲憊，眼下有淡淡的烏青，她身上穿的衣服還是俞南兩天前在她家沙發上醒來時見到的那一套。
“不會你這幾天都在實驗室待著吧？”
艾麗斯趴在桌子上，痛苦地嚶嚀一聲。
“這兩天你一共睡了多久？”
趴在桌上的人有氣無力地伸出三根手指：“兩小時。”
“……”
“不對吧，這才多久，你以前連續熬三個大夜都不在話下。”
“老了，熬不動了。而且，這狗屁實驗室還要我們自己去搬器材，我熬夜能行，但是熬夜還運動可一點都不行。”
俞南也覺得離譜：“那讓學生幫忙呢？”
“就是讓人幫忙了啊，我給林樂輕打了電話，但我們都搬了一半了她才帶人來。”艾麗斯臉朝桌子，聲音悶悶的，“真不靠譜。”
俞南笑笑：“要不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不用了，我等會兒還要去一趟實驗室。”艾麗斯像是突然恢複了精神，一掃之前的無精打采，坐直身體後喝了一口咖啡，大大眼睛眨動兩下，神清氣爽地開口，“好了說吧，你找我出來想聊什麼？”
俞南突然退縮了，捋了下耳邊的長發，“其實沒什麼，就幾天沒見想要看看你。”
在她對麵的金發女人眉眼一挑，笑起來：“想見我啊，在家裏洗幹淨等我就好，幹啥這麼著急……”
“等等——”俞南無奈道，“別不正經。”
調戲成功的艾麗斯開心地笑起來，伸了個懶腰：“終於能說上幾句輕鬆的話了，實驗室的同事們簡直都不是人，科研做得好就算了，還像是不用睡覺一樣一直連軸轉，幾個小時都沒人說話，我都快無聊死了。”
“你不是做實驗嗎，怎麼會無聊。”
艾麗斯癟嘴：“就是做實驗才無聊，說了你也不懂，讀書的時候你就喜歡泡在圖書館你肯定不會覺得無聊。”
俞南不置可否。
“其實我聽說了，前兩天那個宴會的事對吧？”
“你怎麼知道的？”
艾麗斯腦海裏閃過林樂輕的臉：“身邊有個你的超級迷妹我想不知道都難。”
“大概吧。”
“嗯？什麼叫大概？”
“意思是，我搞砸了。”俞南沮喪地說，“我喝醉了，說了不該說的話。”
“你後悔了？”
她點頭。
艾麗斯偏頭：“既然你覺得自己做錯了，那就去道歉。”
“……”
“開不了口？”艾麗斯笑了下，無所謂地往後一靠，“那就繼續搞砸吧，反正你也不在乎。”
“……”
“你沒那麼在乎對吧？”
視線相對，幾秒過後艾麗斯笑了出來：“說實話S，我以為你隻是在給自己時間去接受她。”她抬手，阻止俞南想要否認的舉動，繼續道，“你不用否認，我看得出你們都還在乎彼此。”
“有些事情不必說清楚，能懂的人自會透徹。之前我一直以為我明白你在做什麼，但我現在有點不明白了——S，你在做什麼？你到底是想要時間接受，還是放棄？別和我說你準備放棄了，因為你一直都還處於在準備的狀態裏，一直都在給自己爭取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