峋滿意地勾起唇,想到什麼,臉色稍微變了,“我有件事要和你說,關於我家的那點事。”
他花了點時間斟酌措辭:“過段時間,我會和宴瑞林開誠布公,最壞的結果是就此斷了關係,以他那睚眥必報的性格,他肯定會收回一切對我的便利,把我踢出醫院也說不準。到那時候,我大概率隻能待在他手伸不到、或者他看不上的小醫院從零開始,也就是說,我肯定沒現在這麼閑,你每天見到我的時間隻會越來越少,我能陪言出的時間估計也擠不出多少,不過,我跟你——”
言笑突然笑了下,再次打斷。
笑得莫名其妙,宴之峋問:“你是被氣傻了嗎?”
“我是在笑你原來你知道自己行了這麼多便利啊。”
“……”
“OK我了解了,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隻要你認為是對的就行。”
宴之峋盯住她看了會,再次將氣氛推到曖昧的節點上,如果他沒有來一句:“我的禮物呢?”
一人來一次掃興,也算公平了。
言笑翻了個白眼,“你跟我來。”
進的是宴之峋住的客房,言笑說:“在你枕頭底下,你去拿吧。”
宴之峋偏頭看去,那裏不像藏著什麼東西,上前一探,才知道是一封信。
等他回頭,已經不見言笑的身影。
遲疑幾秒,他打開信封。
言笑正兒八經時寫得字很漂亮,筆鋒重,蠶頭燕尾。
你好,宴之峋
說實話,第一次見到你時,我不喜歡你,或者該說我很討厭你。對我來說,我的人生就是一場賽跑,我就算再累,哪怕是跪著爬著也得一直前進,你不一樣,你從出生起,就領先了我一大截,也就意味著,在同一個機會麵前,我永遠競爭不過你。
這種認知讓我體會到前所未有的挫敗感。
直到那天,你像個英雄一樣出現在我麵前,我突然意識到我們之間的關係不一定非得是宿敵,還可以是互相激勵著前進的朋友,以及,互相取暖、親密的戀人。
我喜歡你吻我時發燙的耳根,喜歡你為了給我製造驚喜,卻非要瞞著我不說的拙劣演技,喜歡你在我生病時,望著我心疼的神情。
喜歡到了一定階段,它會變成愛。
我確信我是愛你的,現在更是,但我的愛施展起來會和主流定義的與眾不同。
《吉檀迦利》裏有一句話:塵世上那些愛我的人,用盡方法拉住我,你的愛就不是那樣,你的愛比他們偉大的多,你讓我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