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湫沃』。”
女子落落大方,將墨筆遞予許問仙。
金色墨水在墨蝶裏宛若遊龍,翻湧嬉戲,時而淺露出頭,時而坦著半邊身子,時而似躍出水麵,時而隱沒水底不再出現。
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
淡雅閑逸,盡杯酒,瓊漿玉露拂人愁,甘醴入腹尚何求。
墨有,寫生生長長久久,哪管它硯台上情意綿綿,絕情深戀,下筆為先。
“良辰吉日時時有,錦瑟年華歲歲擁。”
“百憂到心盡開解,萬難加身皆辟易。”
“旦逢良辰,順頌時宜。一歲一禮,一寸歡喜。”
——許問仙。
結體優美,筆勢遒逸,如澗青溪,流筆生奇,順順謝意,寸寸撩舒。
滕清坐著,心裏頭還在大誇特誇。
他沒見過世麵,但能清晰地感受到勃勃的仙氣正在撓他的心窩子。
掛家裏掛家裏,金金的,好看好看。
小u和小鶯安靜地在他肩上休息著,滕清開始思考目前的規劃。
……
春城無處不飛花,寒食東風禦柳斜。
真是滿城飛花落葉。
那天際的搖曳殘花,粉色紅色交織,此情景,竟格外賞心悅目。
“審美不錯。”
若單隻有粉白色,那便是婚戀現場了,勉強摻入的一點姹紫嫣紅、碧水藍天和滿園春色,就顯得不那麼單調,不那麼婚戀了。
葉長生是個粗人。
他一般直接說“還行。”
“就是這飛的,是不是白色雛菊啊……”
算了,至少多種元素混合,不會太奇怪。
“白色雛菊怎麼了嗎?”
這已經不止是地域的文化差異了,這是世界的文化差異吧。
盡管雛菊在不同世界有一定變化,但這怎麼看都是雛菊,難道雛菊對他們開說真的是美好嗎?
“在我們那個世界裏……雛菊是給死人的。”
“雛菊麼,在我們的世界也有一些地區裏,它是為亡者寄予祝福的花朵。”
理查德不知從何處拿了一個小袋子。
“我曾經周遊世界,見識廣泛,這些差異是非常合理的。”
兩顆徽章被他取了出來,上麵的圖案與雛菊有不少相似之處。
“冒險者徽章,是為探索世界全貌之人的饋贈。”
他歎息道:
“這種花經常能夠在冒險中被尋找到,每當冒險者失去希望時,會用它來祈禱,尋求歸途。
現在,它已經是每一位為探索世界而付出生命的冒險者的精神信仰了,鍥而不舍,向死而生,那是多麼高尚的勇氣。”
“慘烈。”
“我時常向他們致意,他們付出的結果是珍貴的,我們的地圖每時每刻都在增長,在神明與神選者無法探索的地方,便是冒險者們的歸宿與故鄉……”
“僅僅是為了找到其他的族人或是物種嗎?”
“是的,況且我們的資源並非都是永恒的,隻是向外擴展,我們才能在獨木橋上安居一隅。”
理查德思憶著,試圖將他知曉的事情講述出來。
“每向外行,魔力就會更加豐富,與此同時的是極端的條件和極強的魔壓,在距離地圖邊緣有三分之一距離的地方,那裏的魔壓完全能壓碎一個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