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他們給我的叔叔安了什麼功勳嗎……”
理查德就像是被氣笑了,也總有股無形的悵然浮於麵上。
“罪人。”
他一字一句道:
“哪個士兵從來不是拿著命去戰鬥的,他們隻是沒有辦法放著自己親人的屍體不管,憑什麼就因為這一時的休戰說他們是罪人?
難道因為對於那些貴族們來說,我們生來就是為他們服務的麼?就因為一時的怠戰而去處死征戰的士兵?”
理查德再也沒見過他叔叔,在那個已然空蕩的營帳裏沒見到,在那個無人小家裏也沒有看到,在那些被埋葬的屍體裏更是沒有看到。
唯獨在罪人名單裏看到了他叔叔的名諱。
罪因:戰死。
士兵戰死了……不是士兵的罪,而是來安上罪名的國家的罪。
現在那個腐朽的國家再也不會出現了。
“唉……”
本來還有些尷尬的理查德越講越上頭,最後化為一道哀久的歎息。
“之後的事情呢?”
離弦曦月輕拍著理查德的身子,詢問道。
“之後……就是建國……我來到這……再然後,遇到你們。”
“你成神的記憶呢,有印象嗎?你的記憶有沒有覺得太混亂了呢?”
“混亂……成神的記憶……我已經忘了。”
眾人正在感傷,略微嗅到一絲不對,看向離弦曦月。
她也把她知道的東西,抖了出去。
“你一直都是神明,但‘理查德’和他領著的一眾悲壯憤慨之士對你影響太大,導致你誤以為自己是故事裏的‘理查德’,帶著這股記憶穿越到了這。
但本質上,你們還是不同,盡管你被影響到甚至能自己反對自己的信仰,可終究不能整理好混亂的記憶。”
理查德傻住了。
“理查德這個人一生都沒有什麼好的盔甲,更不要說這麼豐富的武器,他說不定連弓都不會用。
而你的鎧甲和你的武器,和他可不同,你的戰爭權柄更和他沒有任何關係。”
“你是說理查德死了嗎?”
“……”
離弦曦月平靜心裏的情緒,緩緩歎一口氣,答道:
“……沒有,他隻是老了。”
她也被影響到了。
“他現在還在那間小屋子裏頭,過隱居的生活,你……和他沒有很大區別,等他死後,你還可以代替他的位置。”
影響倒是不怎麼大。
“那威爾斯死了嗎?”
“老死了。”
“現在是什麼時候……”
“建國五十年了。”
理查德頷首,他看到了那片孤落的山河,太陽神治下國家已欣欣向榮,他這個戰爭神看來也不需要躲著了。
突然被告知你不是你的體會,對他來說也沒有那麼難以接受。
他隻是終於想起了一切而已。
“在神殿裏,我看到過一位將軍,就是先前和你們講的那位精忠報國的將軍。
他叫嶽飛。”
滕清好不容易緩過神來,聽到這個名字,也有所預料。
嶽飛……
每個世界裏的文化超出常理的總會有相似的地方。
嶽飛這位民族英雄,有什麼身影滕清也不會奇怪。
“那……接下來。”
理查德的內心罕見的沒有波瀾,他尷尬地捂住後腦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