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解決這種情況,“心地善良”的地方官府會將這些沒人要“剩女”們組織起來進行官配,就像擺在貨架上的貨物一樣,任憑那些重度殘疾、傻子和鰥夫挑選,然後當場強製成婚。

敢有違者將會被官府治罪,輕則鞭笞,重則流放邊關慰軍!

說起來,原主的命運確實不好,她本來是許了婆家的,可是親事定下來的第二天,未婚夫就被歹人所害,落得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未婚夫家裏還有一個老娘呢,聽到這個消息後一時接受不了,晚上就投河自殺了。

本來這就是一個巧合的事兒,但是在某些長舌婦嘴裏,就變成了原主命格太硬克夫,誰娶誰就全家死光光!

有了這樣的名聲,自然沒人敢娶,就算原主是個十足的美人胚子,也無人敢多看一眼。

就這樣,原主在眾人畏之如蛇蠍的目光中,度過了最重要的十五歲,成了一個十足十的“剩女”。

而在大隆朝,“剩女”的下場就是官配。

大前天官府過來通知原主三日後進行官配,原主一時接受不了投河自殺,然後被宋清寧“借屍還魂”了。

相比於原主,宋清寧的人生閱曆相對多一些,她明白身處俗世洪流,能站得住腳就已經千辛萬苦。

紅日西沉,必有再升之時。

“哎喲~~宋家嫂子在家呢。”

就在娘倆說話的時候,柵欄門外傳來一聲略帶浮誇招呼聲,一名衣著豔麗、濃妝豔抹的婦人搖著手裏的紙扇,推開一扇破舊的柵欄門扭腰擺胯地走了進來。

陳氏扭頭看了一眼來人,趕緊起身迎了過去。

“她王嬸子來了,來來來,先進屋喝口茶去去暑氣!”

“別介了宋家嫂子,你那屋裏比外麵還熱呢,我在這棵樹下歇一會兒就行。

對了,給我倒一碗涼水來,這一路走的快渴死我了!”

來人正是官媒王婆子,她賣力地搖動手裏的扇子,快步走到樹下躲開毒辣的日頭,舒爽地鬆了一口氣。

“嬸子,我這有一碗水,剛涼得的您先喝!”

宋清寧叫住了準備回屋端水的陳氏,端起地上的那碗涼白開雙手遞到王婆子跟前。

“哎呦,小娘子可是懂事不少呀,怎麼著,想開啦?”

王婆子也不客氣,接過大碗一口氣喝了個底朝天,抹了一把嘴角的水漬,笑眯眯地看著伸手接碗的宋清寧。

“嬸子,我想開了,還麻煩您幫我找個好婆家!”

宋清寧麵色平靜,接過粗陶碗放到一邊,神態很是恭敬。

“好好好,你放心吧,嬸子一定不會讓你受苦的!

時間差不多了,小娘子要是沒別的事,那咱就走吧?”

王婆子上下打量了宋清寧好幾眼,眼底閃過一絲貪婪,掛了大白似的老臉上笑意更勝。

宋清寧點點頭,繞過王婆子來到母親陳氏身前,雙膝跪地鄭重叩頭。

“娘,女兒走了,請娘保重。”

藏在袖子裏的手狠狠地掐了一把大腿,陳氏這才沒有當著王婆子的麵哭出來,她彎腰扶起女兒,細心地給女兒彈去膝蓋上的灰塵。

“寧寧,不等你爹和你弟弟啦?”

宋清寧搖搖頭:“不等了,野豬不是那麼好獵殺的,爹和小弟肯定是進了深山了!

娘,我走了!”

說完,宋清寧抱了一下母親陳氏,轉身跟著王婆子出門而去。

沒有嫁妝,沒有送親,一身滿是補丁的破舊衣服和草鞋,外加一個舍不得吃的煮雞蛋,就是宋清寧離家時的全部家當。

小院裏,看著女兒瘦弱的背影漸行漸遠,陳氏再也忍不住心裏的悲涼,扶著樹幹失聲痛哭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