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楚姓皇親造反之心已息,這件事會讓元狩和皇叔伯們更加親近,而索國舅受到挫敗剛好可以挫挫他的銳氣,再加上中書令燕守青那一派老臣勢力,這三股輔政的力量可以互相平衡、互相牽製,相信才是對元狩最好的安排。
“皇上向皇太後請安耽擱了太久,朝堂上遲遲等不到皇上,所以臣與親王們才會情急之下闖進皇太後寢宮,請皇太後恕罪。”貝仲囂屈膝請罪。
皇太後狐疑地看著他,心中暗忖,這是在幫她嗎?
如果貝仲囂想整死她和索國舅,光元狩那句“快救我”就可羅列出數大罪名了。
見皇太後戒備地盯著他,似乎對他並不信任,他隻好再給她一個台階下。
“諸位親王不必太過驚慌,皇太後是皇上生母,索國舅是皇上親舅舅,必然不會做出危害皇上的事。依臣看,皇太後與索國舅應該隻是與皇上有事密談,忘了上朝的時辰罷了。”
“眼前隻有貝太傅眼睛雪亮。”皇太後再笨也知道貝仲囂在幫她了。
眾藩王疑惑地看著貝仲囂,又轉頭看了看元狩。
元狩一向聽貝仲囂的話,見他有意大事化小,想起了他平時教誨的為君之道,又想起自己剛才對母後的激烈態度,不禁感到一陣心虛。
母後再有不是,都是他的生身母親,都要竭盡恭孝才是。
“兒臣方才衝撞母後了,求母後饒恕。”
元狩恭恭敬敬地跪下來,朝皇太後磕了一個響頭。
皇太後脾氣再冷再硬,也不禁軟化了。
“皇上起來吧,方才那樣鬧脾氣,叫你的皇叔伯看笑話了。”
眾藩王都沒料到一場隱藏宮闈政爭的戾氣,竟然在皇太後和皇上之間的幾句對話裏化為一片祥和。
貝仲囂向元狩投去欣慰和讚賞的目光,他看見索國舅毫不掩飾地流露出慶幸的眼神,猜測他接下來會銳氣稍減,至少很長一段時間不敢再提立後的事了。
“皇上,大臣都還在等著皇上上朝。”他微微低首說道。
“好,上朝吧!”
元狩端正了衣冠,輕快地走了出去。
貝仲囂在眾藩王往外走時,眼角餘光瞥見了桌案上一紙未蓋上玉璽的詔令,他快步走過去,拿起詔令看了一眼。
索國舅陡然變了臉色,在他還來不及反應時,就看見貝仲囂迅速地將那紙詔令撕了個粉碎,輕輕扔在桌上,然後轉身走出去。
皇太後和索國舅惶然地互視了一眼,兩人心知肚明,這下落了個把柄在貝仲囂手上了。
“中書令燕守青之女燕長樂,高貴大度,溫雅敦厚,端容皇貴妃選入宮陪伴,極之喜愛,正式收為義女,著封長樂公主。”
元狩在朝堂上的口諭,立刻傳遍了京城,燕守青府前車水馬龍,擠得水泄不通,朝廷所有三品以上的大官都攜帶了豐厚的禮物拜賀。
這樣還沒完,三日後的朝堂上,元狩又當著群臣的麵下達一道賜婚的口諭,就是將“長樂公主”下嫁給太傅貝仲囂,賜第丹鳳門外。
獨生女受封“長樂公主”後,竟又得來“臣皇仲囂”這樣的乘龍快婿,燕府連番大喜事,每天上門恭賀的人都快把門檻給踏破了。
這是元狩獨立作主的兩件事,他每天忙著籌備婚禮,簡直比新郎和新娘還要著急忙碌,甚至督促他親賜在丹鳳門外的“貝府”盡快布置起來。
不多久,丹鳳門外的貝府遠遠就能看見紅燈高懸,喜綢飄揚了。
貝仲囂始終很困惑,元狩為什麼如此篤定他心中想娶的人就是燕長樂?
“皇上實在有點興奮過頭了,你看,這是他開出來的嫁妝禮單!”
當貝仲囂一腳踏進燕長樂的房裏時,正好抓到她把什麼東西藏到了枕下,看樣子是不準備給他看到的東西。
“什麼?嫁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