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的時候任飛兒做了一個美好而冗長的夢,夢裏她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團迷蒙的白霧中,看不清四周的景物,一個人兀自走了好久,但是絲毫不覺得害怕,反而感到一絲久違的安心,就像任翌帶給她的安心一般。
當一縷稀薄的光自前方而來,將籠罩在四周的薄霧頓時吹散,她發現自己竟然站在和任翌親手種下的葡萄樹下。
或許是昨天晚上剛下過雪的關係,放眼望去,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不知覺,笑容已經悄然爬上她的臉頰。
“臭小天,你等等我,不然以後我再也不理你了。”突然響起的陌生而熟悉的聲音,將任飛兒的視線頓時抓了過去。
一個穿著白色羽絨服紮著馬尾的小女孩,邊追著前麵穿著墨藍色羽絨服的小男孩邊大聲喊著。等看清他們的樣子,任飛兒頓時一震,他們……看著幼時的自己和任翌,飛兒笑著,怪不得小女該的聲音讓她覺得那麼熟悉。
“小心點!”接住險些摔倒的小星,小天將她的手放進自己手裏,緊緊地握住,“你怎麼還是這麼毛毛躁躁,摔倒了怎麼辦?”
小星不以為然地癟癟嘴,卻沒有反駁,任由小天的小手牽著自己的,小心翼翼地走在雪地裏。直到走到他們一起種下的葡萄樹下才停下來。小天將自己手套取下來套在小星手上,皎潔一笑,蹲在地上,沒一會兒便堆出一個小小的雪人,惹得小星頓時手足舞蹈地笑個不停,一邊脫下手套,說自己也要和他一起堆雪人。
然而,在小星聚精會神堆自己的雪人時,冷不防一粒小小的雪球飛到臉上驚得她陡然嚇了一跳,隨即一下子拔地而起,然後又跪在地上,雙手插腰,凶神惡煞地湊到小天的麵前,盯著他的眼睛說,點點他的鼻子,“臭小天,你不是說會一直對我好會保護我麼,沒想到現在連你也欺負我,我以後再也不相信你說的話了。”
“小星,”見她起身就走,小天追上她,拉著她停下來,小心地站在她麵前,“你生氣了?真的生氣了?生氣可是會變醜的哦,醜了長大了可就沒人要了。”他伸著舌頭,對著她左右搖晃著,而後嘻嘻地笑著。
小星還是一言不發,麵不改色地盯著他。小天笑著用自己的小手握住她的,笑嘻嘻地湊到她耳朵兒邊說,“小星原來是小笨,我剛才是跟你鬧著玩的。而且,你不用擔心自己長大醜了沒人要,別人不要,我要。”
那時的小星雖然才四歲,可仍舊紅著臉,惱羞成怒地用另一隻手拍了任翌頭頂一下,“你要我,我不要你!”說完,冷哼一聲,甩掉他的手笑著跑開了,邊跑邊回頭衝他扮鬼臉。
畫麵突然一轉,任飛兒發現自己站在了任翌的房間外麵。“噔噔噔”一陣急促的腳步身後,她看著自己神色匆遽地跑上來。
“任翌,任翌,你給我出來……”邊喊邊把任翌的房門敲得震天響。
“你……”任翌很快過來把門打開,正要問任飛兒是不是不生他的氣,願意理他了。猛然看到飛兒淚汪汪的眼睛,他一下子就心疼了,“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是不是生病了?”說著把手放到她額頭上。
不問還好,這一問任飛兒忍了很久的眼淚劈裏啪啦就落了下來,任翌一下子慌了神,“你怎麼了?告訴我你怎麼了,好好的為什麼要哭?”邊說邊手忙腳亂地幫她擦眼淚,卻越擦越多。
“把你的手拿開?”任飛兒賭氣地拍掉任翌的手,“你是不是開始厭煩我了,不喜歡我了,是不是不想再陪著我了?”
任翌無辜地看著麵前哭成淚人的任飛兒,“我什麼時候說不陪你了,不喜歡你了,又什麼時候開始厭煩你了?飛兒你怎麼了?”
“任翌,你不喜歡你告訴我好了,我不會死皮賴臉的纏著你的。”任飛兒傷心地哭著,語無倫次地說著,“我知道她長得好看,又善解人意,我呢,就知道欺負你,任性,你喜歡她也是應該的。”這些天不少同學傳四班的範曉熙喜歡任翌。
任翌被任飛兒沒頭沒尾的一番話弄得一頭霧水,但很快便反應過來,探出頭看了看,伸手將飛兒拉進房間關上門,把她堵在門口,雙手撐在兩側,以手為牢將她溫柔的圈在裏麵。
他戲謔地笑著,靠近她一點,“我以為怎麼了呢,原來是有人擔心我喜歡別人在吃醋啊!”他故意拉長後麵的尾音。
“誰吃醋了,少臭美了你!”被發現小秘密的任飛兒,惱羞成怒地擦了下臉,別扭地把臉轉向另一邊去,“放開我,我要回房間睡覺了。”她推了任翌一把,他卻紋絲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