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當天不拍戲的演員住在十五裏外的酒店,其他演員住的地方都是村民們自家家裏特意騰出來的屋子,雖然窄小,但也勉強可以住宿。而身為總導演的任飛兒,理所當然的住在清河村,住的是一家姓杜的人家了,一個形似四合院的小院子,進門對麵是五間屋子,分別是住房和雜物房,右邊是兩間豬圈,一個雞棚。
任飛兒住的是左邊靠裏麵的屋子,為了讓她方便做飯,賈勁讓杜家特意在她屋子旁搭了一個臨時的灶台。
到了傍晚還不見雨有停下來意思,任飛兒讓賈勁安排工作人員先安全把其他演員送回城裏休息,這麼大的雨,明天的隻怕戲是拍不了了,
“先進來吃飯吧,你就算再怎麼看,雨也不可能現在就停下來的。”不由分說地將站在走廊上很久的任飛兒拉進屋裏坐下,“我倒是覺得這雨下得挺及時的,至少讓你這個拚命十三妹有理由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藍元柏邊盛飯邊說。
“你就巴不得下雨吧。”接過飯碗,任飛兒沒好氣地的嘀咕了一句。以為她不想休息嗎,她休息了,損失誰來補上。
藍元柏也不否認,笑著說,“知我知飛兒也。”見她忽然抬起頭盯著自己,他連忙說,“就算你不答應我是你男朋友,也算是追求者吧,最不濟也是朋友吧?我來這裏四天,你是不是也該花時間陪陪我這個朋友呢?”
任飛兒擰眉,她都快愁死了,他還有心情跟她開玩笑?再說了,又不是她讓他來這裏的,現在反而說自己的不是。
見她皺起眉頭,藍元柏拍拍她的手背,安慰道,“我知道你在擔心經費問題,這樣好了,實在不行我幫你補上好不好?”
“你很有錢麼?”放下筷子,任飛兒捧著下巴問道,接著作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我差點忘了,藍總可是名晟的總監,還是腐敗的公子哥,這點錢對於藍總部來說,根本就是小菜一碟,九牛一毛,自然是看不上眼了。”
本來是為了不讓她繼續難過才說的那些話,可現在,她一口一個藍總,還小菜一碟,九牛一毛,還腐敗,真當他聽不出她話裏的冷嘲熱諷嗎?藍元柏啼笑皆非,他現在算是徹徹底底理解了一回呂洞賓當初的心情了。
“念導,”賈勁急急過來,將傘收起來立在牆角邊,進屋後說,“你在吃飯啊,那我待會兒再過來找你吧。”
“等一下,”等賈勁轉過身,任飛兒還沒說什麼,藍元柏已經起身去外麵又拿了一副碗筷過來。飛兒失笑,“賈導,你應該剛回來還沒吃飯吧?要是不著急離開,先坐下來吃點吧,正好我也有事情要跟你商量商量。”
跑了一大圈,還真的是又累又餓。賈勁也不再推遲,坐下來夾了幾口菜塞進嘴巴裏後,“那些演員都安全送到酒店休息了,回來前我特意給市裏氣象局打電話去問了下情況,說是接下來三天這裏可能會有大到暴雨。”
任飛兒“嗯”了一聲,說,“賈導,私下你叫我名字就行了,你也不是不知道我這個導演完全是被盧大哥趕鴨子上架的。”接著又說,“剛才電視新聞也說了,所以接下來的兩場戲隻能等雨過了再拍。待會兒我給盧大哥打個電話說下情況。”
看了看屋外的雨,任飛兒表情凝重地說,“剛才聽杜大哥這裏一下雨就會有山體滑坡,雖然事先做了防範,可這雨來勢洶洶,所有道具又放在一個屋子裏,那屋子恰好又在山腳下,我擔心要是真的山體滑裏麵的道具都會被毀壞。”
賈勁點點頭,表情也是凝重,“這事我也知道,可搬來搬去的麻煩。剛才去城裏我已經把一些道具運走了,沒辦法,隻能期望把損失降到最低。”
臨睡前,任飛兒給盧靖鬆打了電話,把這邊的情況大致和他說了一下。盧靖鬆倒是沒有過多的擔心自己的片子不能按時拍完,反而反複叮囑飛兒一切以安全為主,讓她別擔心那些投資方,一切事情由他來搞定。
耳畔充斥的雨和風交纏的咆哮聲,因為擔心屋子裏的道具,明明很累的任飛兒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一直睡不著。後來好容易迷迷糊糊睡著了,“劈啪”一聲,一道閃電頓時劃過天際將漆黑的屋子照得明晃晃,“轟隆隆”幾聲雷聲,接著又是“嘩”的一聲,然後聽到有人高喊著“大家快起來啊,山體滑坡了!大家快起來啊,山體滑坡了!”
任飛兒一個激靈醒來,摸索著去拉燈,才發現已經停電了。呼喊的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大,不敢繼續耽擱,飛兒將蚊帳掀開,借著一道道劃過天際的閃電將鞋子穿好。因為知道可能發生的事,所以沒脫衣服。
“飛兒……”
門外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和叫喊聲,任飛兒連忙往這邊來,想起臨睡前杜大哥特意給自己的手電筒,隨即又折回去將放在枕頭邊的手電筒拿著,轉身往門口走時,一時忘記門口的櫃子,小腿直接撞在上麵疼得她忍不住輕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