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囿於深牆不得終(1 / 2)

“怎麼樣?”楚歌偏了偏頭,開口問著邊上身形有些飄忽的人影,聲音卻帶著一絲緊張。

“問過好幾個大夫,那藥膳的方子並無任何不妥,相反,對於王爺也是大有好處,這逸王妃……有心了。”那人平靜的回答道,未有任何波動。

“知道了,下去吧。”楚歌鬆了一口氣,麵上逐漸浮現出一絲欣喜之色,揮了揮手讓其退下。

流素垂著頭接過婢子的藥膳,轉而向楚歌走來,眼角的餘光掠了掠,也鬆了一口氣,看來……不成問題了。這便放下心來,尋思著怎樣脫身。

楚歌也是換上了一副笑臉,殷勤的接過流素手中的東西,開口道,“素素這便也是累了吧?可曾用過早膳?”

流素心下一喜,開口道,“今日聽見蕭弦的消息,來得匆忙,又在廊下等了約莫兩刻鍾的時辰,如今王爺提起,方覺著有些餓了……”

“哦,那邊正好一起用這藥膳……”楚歌開口邀道。

“這卻是萬萬不可的……”流素開口回絕道。

“這又是為何?難不成流兒也是這般迂腐之人?”楚歌略有一絲不悅,開口道。

“這當然不是了……”流素緩步走向前,繞過長長的書桌,靠近了楚歌,一手攀上了楚歌的肩膀,略有些難以齒口,最後隻得將頭湊近了楚歌,在他耳邊輕聲喃喃一句,“那藥膳……對於王爺是極好的,可是對於女子來說……便有些不妥當了。”說罷,便直接一躍起身,逃也似的走了。

而此時的楚歌,臉色可謂是極其的色彩紛呈,又想起了方才那神秘親信的話語,這三番兩次的提示,楚歌又怎麼會不曉得這到底是何藥膳呢?此刻的他不由得伸手輕撫了撫方才流素搭過的肩膀以及貼過的耳垂,癡癡地望著流素匆匆離去的身影……給他壯陽的藥膳的方子不說,如今還是這副嬌羞的樣子,看來流兒,也絕對是傾心於他啊……

而此刻的流素若是聽見了楚歌心中所想,恐怕會一頭撞死在那藥膳之中,她不過是為了離去而隨口胡謅了幾句,那藥膳也不過是最尋常的補身子的藥膳,不過是大有益啤罷了,沒想到在楚歌這等猥瑣之人心中想起,竟如此的可怕又惡心……難不成這楚歌也自認為他應該補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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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待到流素歸來時,已經見著斂瑟從穆王府的私廚之中帶來了幾碟小菜和點心整齊的擺放在小幾之上了。流素這才欣慰了一把,坐下來餓極了的大快朵頤,自從失去了內力,沒有了辟穀之術,她的胃口也是大開,時常餓極了去……

斂瑟卻是皺著眉頭開口問道,“主子,這大清早的,莫不成你是去見楚歌了?”

“嘖嘖……別跟我提這東西,惡心死了……”流素想著方才那種曖昧的動作,不由得起了渾身的雞皮疙瘩,不滿的開口道,“吃了大虧啊大虧啊……這雞皮疙瘩刮下來炒一炒便也可以呈上來做一盤菜吃了……”說著從碗筷之中抽出一隻手來撫了撫一隻手臂,用力的搓了搓。

斂瑟也見著流素的滿臉不悅,於是便自覺的噤了聲,不由得衝著窗外的某處憂鬱的望了望,若是主子真的被吃了不少豆腐,那宛若幽靈般跟隨的燼絕對是會一絲不苟的稟報給楚歿趁機添油加醋地看楚歿是如何生氣且陰陽怪氣的……

“誒,等等,斂瑟,你知道蕭弦昨夜歸來的事麼?”流素又忽然想起了什麼,開口問道。

“方才去那私廚才知道的,那蕭弦恐怕不會打什麼好主意來,恐怕是對那楚歌說了些什麼,主子今日去見那楚歌之時,可曾受挫?”斂瑟關心的開口。

“別提了,蕭弦那小兔崽子,等我出了穆王府逮著她看我不打死她!”流素忿忿,不過又思來想去了幾番,忽然一拍桌子開口道,“不妙,若是趙瑩那小兔崽子找上了蕭弦,恐怕我再怎麼吹枕邊風也是會敗露……斂瑟,筆紙筆紙快快快。”

斂瑟聽著流素一口一個小兔崽子再次偷瞄了一眼窗外,歎了口氣兒,若是楚歿真的每日和她主子膩歪在一起,這日子長了,恐怕楚歿也是會嫌棄起她主子的吧……雖是這樣想著,斂瑟的動作卻是不慢,趕忙找來了紙筆遞給流素。

流素一手在桌上快速的輕敲了一番,靈機一動,在紙上刷刷刷刷便是清麗的一行筆跡,上麵是一手藏頭詩:

莫計霧靄滿夜空,

錦絲劃斷半愁容。

籬疏菊敗亂蕭弦,

煙飄塵灑露寒鍾。(斜著讀:計劃敗露,蕭弦亂)

流素眯了眯眼,望著這首前言不搭後語略有一絲奇葩的詩,鬆了口氣,楚歿絕對能看出來,這絕對不是她平日裏附庸風雅之時作詩的水平,那麼,也就會知曉了……

流素將宣紙在空中甩了甩,轉而衝著斂瑟開口道,“你將這信通過銅陵鳥送給楚歿,你就留在穆王府,尋找那趙瑩的下落,密切盯著她,我再去那‘芷撚閣’找找線索……雖說是被燒毀了,但也正好……”

“是。”斂瑟二話不說便跨出了屋門,在院中點起了一條檀香,不過半刻鍾時間,一隻約莫拳頭大的紅色鳥雀便快速的竄了進來。斂瑟將信紙綁好,拍拍鳥雀的尾部,銅陵鳥便快速的竄走消失不見。那番速度,恐怕不過一柱香時間便能繞上大穆王府一圈,而一個腳程稍快的奴仆,繞穆王府,也得用上兩個時辰左右。